“暂时还不是，但我不知道这团物质继续生长下去，会变成什么，”林彦说，“照这么看来，他的确在向独立的生命体方向发展。”</p>

“那这么说，那只残鬼还相当于没有死绝了？”楚临风说，“如果这团肉块真的生长成生命体，是不是等于复制了一个它的来源？”</p>

“理论上来说，是的，”林彦说，“但这种事太过困难，生物学中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的只有受精卵，还没有出现自我繁衍能力超强的血液细胞，可以仅仅凭借自己就能创造一个个体，尤其还是暴露在外没有营养供应的环境下，在超过零度的低温中，它们应该迅速死亡才对。”</p>

楚临风对这种深邃枯燥的生物学知识向来不感兴趣，也不擅长，感觉就像在听科幻小说一样缥缈。</p>

“就像试管婴儿一样，对不对？”他换了一个自己理解起来不太费力的说法。</p>

欧阳项飞的脸色因为“试管婴儿”四个字微微变了一下，不过没有参与二人的科学对话，他向跳动的肉团靠近了一些，俯下身子闻了闻。</p>

“你想吃了它吗？”楚临风调侃道。</p>

欧阳项飞没理会他，似乎在仔细辨别肉团的味道，稍待一会儿才说：“是你吃过它，对不对？”</p>

楚临风愣了愣，才发觉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一旁的林彦却表情僵硬地点了点头。</p>

“难怪，”欧阳项飞点点头，“你们的血闻着都有毒性。”</p>

“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恶心？”楚临风不由说。</p>

“欧阳少爷说对了，”林彦插进话来，“这东西的确有毒，我的身体里也有残留的毒性，而且它们还在蔓延中。”</p>

楚临风面色一变：“怎么清除？”</p>

“没办法清除，”林彦苦笑，“我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这就是惩罚。”</p>

“是我的错。”楚临风说，“不是我的话你不会接触这些东西。”</p>

“不是你的错，”林彦摇头，“研究变异种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只不过这次接受了超越能力的任务。”</p>

两人对话间，欧阳项飞双指间夹了一枚细薄的刀片，轻轻割开了红色肉团的表面，金属和玻璃的摩擦声被楚临风听到，他回头看时，刀片割出的裂缝里渗出了血液，原本不太浓郁的腥气瞬间增加了数倍。原来肉团之中还有一个玻璃器皿，应该是用来盛装血液样本用的，但是却反被包裹在了里面。</p>

林彦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好像眼前是致命的猛兽，然而他眼中露出的却是越来越多不受控制的渴望，愤怒和兴奋的目光紧紧盯视着血腥味的源头。此时谁都能看的出，一对矛盾体在他的脑海里剧烈争斗，而且**逐渐占据上风。楚临风没预料到这过于突兀的变化，刚刚恢复清醒的林彦如梦魇突然附体，俨然一副瘾君子面对毒品的模样。原因来自欧阳项飞的动作。</p>

“他说的对，这的确是超越他能力的任务，”欧阳项飞盯着不断渗出血液的心脏型肉团，“这是没法抗拒的诱惑，比精神控制还要强烈，复制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就算他没法再成长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却可以制造无数个……果然是危险的东西。”</p>

“够了！”楚临风同样看出了端倪，低声喝道，他想抓起肉团扔进冷柜里，却被欧阳项飞一把推开。</p>

“还不够。”欧阳项飞说，他突然抽出军刺，锋利的棱将肉团和内部的玻璃器皿轻易刺穿，浓稠的红色液体顺着血槽淌到地上。</p>

林彦退后到了墙边，背贴墙壁，眼睛已经闭上，呼吸屏住，但是血腥味几乎可以顺着他的毛孔透入体内，让他无处可躲，可能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嘴角渗出的口水，只有野兽面对猎物时才会有这种反应。</p>

“够了！”楚临风再次喝道，他想阻止，但身体却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看的出林彦正在和什么东西做抗争。</p>

“它能复制出无数个，只要有足够意志薄弱的人就行了。”欧阳项飞向前走了几步，血在他的脚下连成一条暗红色的线，最后这条线到了林彦跟前，肉团几乎贴上了他的脸，它被刺穿了还一下下地跳动。</p>

林彦的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声，涎水混合着咬破流出的血淌满下巴，森白尖利的犬齿露出嘴唇。</p>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欧阳项飞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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