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柔道:“卡笛尔用历史重演封存了当时的影像,并用以巫灵术告知了訾宣大师,现在那份影像已经送过来了。我们在算计浮空岛,可浮空岛又何尝没有在算计我们?其实他们早就知道逆天盟的存在了。”
訾宣送来的那份影像里清楚地记载了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
卡笛尔死在了他最信任的诺瓦雷茨手里。
但实际上动手的诺瓦雷茨已经不得原本那个诺瓦雷茨了。
当初在黑山时,卡笛尔派出的杀手斩杀了麻月媚夺取她的鉴灵,实际上是卡笛尔一次有目的地清除暗影兵团内部异己份子的行动。但麻月媚的狡猾却远超出了他的想像。当时被杀手夺走的鉴灵并不是魅惑苍生。早在中剑的那一瞬间,麻月媚就发动魅惑苍生的最高能力夺体移魂,将自己的灵魂附在了麻兰伽的两只手臂上,所以在最后时刻,那两只手臂才能拖着麻兰伽的脑袋逃跑。麻兰伽的鉴灵力量虽然使她的身体石化,却在另一方面保证了她只要头颅尚在就不会死。
麻氏姐妹本身却是出自浮空岛,当年的真神教便是浮空岛暗中支持的。后来又在浮空岛的牵引下,加入暗影兵团,成为首领之一。
逃出鬼山的麻氏姐妹得到了浮空岛的最新指示,在回到暗影兵团不久,麻月媚便趁机夺取了诺瓦雷茨的身体,一直潜伏在卡笛尔身旁,了解到诸多机密,并与暗影兵团中其它几个对卡笛尔不满的领袖暗中联合,对卡笛尔发难。
行动当日,在排在第三位的首领斯里兰带领下,几人先杀掉了忠于卡笛尔的雷神桑卡,然后前往卡笛尔的住处,对他调动军队的举动进行质问,并且严辞反对卡笛尔对抗浮空岛的方案。在双方争论时,麻月媚站在卡笛尔一方与众人辩驳,装作被驳得哑口无言而破口大骂,在受到卡笛尔的训斥后,装作委屈地退到卡笛尔身后。当卡笛尔全神与众人辩驳时,麻月媚突然发难,将卡笛尔打得重伤,随即众人群击攻之,将其击杀。
但卡笛尔身负天下第一高手威名,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虽然受伤在前,但垂死反击,依然当场击毙了诺瓦雷茨,并且及时夺取了魅惑苍生鉴灵,让麻月媚再没有重生的机会。与斯里兰同去的三大首领中,两人当场身死,麻兰伽最重要的头部被击中,人被打得比死人仅多一口气,仅有老奸巨滑的斯里兰笑到最后。至此,暗影兵团七大首领没了六个,最高权利尽数落到了斯里兰手中。
至于如何知道诺瓦雷茨便是麻月媚这件事情,却是一举击伤了卡笛尔的麻月媚得意忘形之下自己说出来的,也就是乘着她得意的工夫,卡笛尔才出手击杀了她。
此战结束之后,斯里兰便立即以最高首领身份下令远在冰原大陆沿岸的潜水航母编队停止行动。这也是叶蓝等人一直没能等到进攻的原因。
事实上,因为有诺瓦雷茨在,从一开始,他们这次的行动就整个落入了浮空岛的算计。唯一出乎浮空岛意料的就是,叶蓝等人强劲的实力,以至于竟能被他们偷窃不成改为硬抢之下,也获得了成功。
不过,叶蓝等人并没有获得完全成功。那面葫芦形状的镜子只是个取得命运禁鉴一部分力量的赝品,并不是浮空岛供奉的命运禁鉴。但那个黑盒却是货真价实的,大约是因为浮空岛并不认为这黑盒有什么重要价值而没有收藏起来的缘故。
暗影兵团的事情并没有在斯里兰夺取政权之后就结束,相反真正影响巨大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訾宣拿到这份影像之后,除了给叶蓝这边送来一份外,还向暗影兵团军中广为发送。洛克少校等人敏锐地抓住这个机会,广泛发动一切力量,联合支持和同情卡笛尔的部队,在卡笛尔死后的第三天便即发动了叛乱,参与者数量占到了暗影兵团总力量的三分之二,虽然多数都只是中下层军官,却给造成巨大震动。目前,新白银共和国已经因为这场政变而分裂为南北对峙的状态。一面是以中下层初代寄身者少壮派军官集团为首的南方十三省,一面是以斯里兰为代表的世家控镜士为首的北方八省,全面内战已经开始,斯里兰由于得到了浮空岛的支持,所以取得节节胜利,但洛克少校等人先前四方奔走联络的效果显现出来,数十个中型控镜士组织秘密加入南方,虽然暂时失利,但却还有还手的余地。
新白银大陆只是整个世界乱相的一部分。
浮空岛一战之后,林绪、楚歌扬等逃了回去,猎鉴盟随即宣布进入战争状态,采取先发致人的打击策略,四面出击,占领周边数国,将掌控这些国家的、已经臣服于浮空岛的控镜士组织尽数扫灭。
目前整个黄金大陆,除了南部最大的控镜士组织幻教外,仅有据岛死守的隐鉴组还勉强能抵住猎鉴盟的进攻。
已经尽数被浮空岛掌握的白银大陆各大控镜士组织集体动员,远征黄金大陆的联合军队此时此刻与猎鉴盟的部队恶战数场,互有输赢。
黑铁大陆方面,由于浮空岛的蓄意挑拨,大部分国家都如柯南般陷入内乱,部族屠杀不休。
整个世界至此陷入全面混战状态,新一轮的世界大战正式开始。
虽然从浮空之战后才仅仅一个星期,但在现代化军事条件下,已经有数以百万计士兵与平民死亡,而这其中大部分的死者都是死于黑铁大陆的部族屠杀。
为了面对这种纷乱的局面,周鼎和儋台佑人紧急动员全部人马,将原本位于黑铁大陆的总部搬迁到了距离黑铁大陆海岸约百海里外的岛屿上,静观事态变化,同时加紧组合的七大秘物。
叶蓝万料不到自己昏迷的这短短一个星期里,局势居然变化得如此恶劣。
两人在金权权的墓前直呆到黄昏这才返回镇上,此时众人都已经闻讯赶来看望他,着实为他醒转欢喜一番。
不过来访的人中没有华子岳。
据儋台佑人说,在金权权的死讯传来之后,华子岳当场吐血昏倒,醒来后接连数天不吃不喝,抱着金权权的照片整日发呆,时不时地还喃喃自语仿佛与金权权对话。现在他旁边时刻都不敢离开人,生怕他发生什么意外。
待众人离去之后,叶蓝与顾静柔来到了华子岳的住处。
一个不动如山部的部众正站在门外看护,时不时地向内张望。
叶蓝问了一声,知道华子岳没有休息,便走进门去。
可怜的老人已经完全被外孙女的死亡给击垮了,原本乌黑的头发尽数变白,光润的皮肤满是褶皱,总是挺直的腰背也弯了下来。
他坐在床头,紧抱着金权权的照片,双目发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叶蓝与顾静柔进来,喃喃道:“权权啊,不要那么调皮,出去玩要早点回来,不要让外公担心啊……权权啊,你又去偷人家东西了,这可不好……权权,不要说脏话,要淑女……”
叶蓝走到老人面前跪下来,重重地连磕了几个响头,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放声大哭。
顾静柔站在一旁,默默垂泪。
华子岳似乎被哭声惊到了,抬起昏黄的眼睛看了看,伸出枯瘦的手爪摸着叶蓝的头,道:“小伙子,你什么事这么伤心啊?是不是权权偷你东西了?莫哭,等她回来,我好好教训她,让她把东西还给你……”抬手用袖子帮叶蓝抹泪。
叶蓝强止悲声,拉着老人的手,道:“权权是为我而死,我在这里立誓,定要讨还公道,绝不让害死权权的人逍遥地活下去,必让他们偿还血债!”说完起身,逃难般疾步离去,背后仍传来华子岳的声音,“小伙子,你别着急,等权权回来,我就让她把东西还给你,她就是淘气,没有恶意……”刚刚止住的泪水,忍不住再次流出,将衣襟打得精湿。
顾静柔追上来,拉住叶蓝的手,抽了抽塞住的鼻子,低声问:“小滕,你要怎么办?”
“以血还血!”叶蓝道:“权权流的血,便要他们以一千倍一万倍的代价来偿还!”虽然泪流依旧,但声音已经没有任何激动,平平淡淡,仿佛在说着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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