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失魂落魄地坚持到放学,付金海就过来说:“走,带我去看看!”
如果不是心疼那辆二八自行车,打死我也不会去看的。
付金海骑着他的自行车,带着我,半个多小时到了那块坟地。大概是心理作祟吧,我只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虽然是炎炎夏日,仍能体会到一阵阵的凉意。所幸的是我的那辆破二八还在,只是被拖到了路边。
“走!”付金海把自行车打在路边,望着那片坟地说。
“算了,帮我把自行车弄回学校就行。”我有点胆怵。
付金海已经在前面走了。我鼓了鼓勇气,终于还是跟着他走了。
到了坟地跟前,付金海说:“哪有什么房子啊?都是土堆!”
“是啊,”我感觉有点阴森,双手抱着胳膊说,“可是我昨晚分明看到了。”
付金海于是又在坟地中间寻找着,我紧跟着他,不敢落后;仿佛一落后,哪个坟墓里就会探出一只手来把我拉进去。
“咦,这是什么?”付金海忽然指着地上说。
我一看,是两道汽车的车辙。不过那时,我没在现实中见过汽车,只在电视里见过。现实里见过的车都是由牲口拖着的平板车,平时用来拉运庄稼的。但我还是立刻便确定了这是两道汽车的车辙。
可是,这和我昨天见鬼有什么关系吗?
“我知道了!”付金海恍然大悟地说,“昨晚这里停着一辆汽车,汽车里开着灯,里面坐着人,你当时害怕,就错看成是房子了。”
我疑惑:“可是汽车晚上来这里干什么?咱们乡里也好像没有一辆汽车吧?”
“那就说不上了,”付金海猜测地说,“可能是外地人吧,亲人埋在了这里。人家开车过来祭奠,在车里呆了一会儿,整理烧纸什么的。”
哦,昨晚我倒是确实看到有个男人拿着一卷白纸。
“哦对了,”付金海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你昨晚说车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还光着身体?你还看见那个女人高抬着腿?还晃?”
“嗯。”我的脑海里又出现了昨晚的情形,“是这样的。”
“哈哈!”付金海笑了起来,说,“人家那是在做那事。”
我问:“哪事?”
“就是那事。”付金海搜索着学过的词汇,说,“就是你爸和你妈晚上做的事。”
“你咋不说你爸和你妈晚上做的事呢?”我有点生气了。
“好吧,”付金海说,“谁爸和谁妈都得做那事,否则就不可能有我们。”
我仿佛有些明白了,我承认我早熟,也承认我邪恶,但那时还没有“车震”这样的概念,于是奇怪:“在车里?”
“哪里都行!”付金海似乎很在行,“你忘了咱们班的李占山和初三的鲁金玉在黄渠边上做的事了?黄渠边上能做,车上就更能做!”
我说:“没忘。”
我想起李占山有天晚上跑回来,说他和初三的鲁金玉那样了,当时说得很详细,说的时间比做的时间还要长,我们听到了半夜,幼小的心灵被小小地玷污了一下,但又神往了许久。其中细节和我现在要叙述的这个故事关系不大,所以提提就可以了。
“对,昨晚你看见的,就是人家在做李占山和鲁金玉在黄渠边上的做的同样样的事,懂了吗?”付金海的话说得很拗口,但还是表达清楚了,“你当时不应该跑,应该过去看看现场直播。大好机会被你错过了,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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