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盯着着西方和北方的青香,二叔盯着东方和南方的青香,所以我们是背靠着背。二叔之所以让我守西方和北方的青香,是因为爷爷奶奶早上就葬在西方那座山上,二叔早晨选墓地的时候,便已经查看过了。若是西方和北方还有凶恶的地仙,二叔又怎敢将爷爷奶奶的坟地选在那里呢?
正想着,门外突然刮进一阵风,十分凉爽。就在这时,我看见西方那只鸡身上的青香,似被人折断一般,掉落在地上。而且,还是一根一根被折断的。青香被折断第一根时,我用手腕轻轻碰了碰二叔,小声道:“二叔,你看。”
二叔动了动,我没回头,也不知他有没有转身看过来。就在第三根青香被折断的那一刹那,北方那一炷青香像是被人用刀横斩一般,同时断成两节,上部散落在地上。
既然西方和北方的青香都被折断,那我再守着,便没什么意义。我回身急道:“二叔,你快看!”二叔不知何时早已转身,看着西方和北方的香烛,眉头紧锁着,并没说话。等了一会儿,二叔才回过神来,叫我去打水洗脚,然后把洗脚水分两部分,泼在南方和东方即可解除阴差的封印。
说完,二叔不再理我,而是径直走向西方去看那只鸡。我看了看二叔,接着,扭头看向灵堂。父亲和母亲站在里面没出来,这是二叔的意思。不过,他们此刻都站在灵堂口,看着院子里正发生的事情。
我看了母亲一眼,母亲朝我点点头。再看父亲时,他红着眼,别过头去。我低下头,沉默一阵,接着去后堂打了一盆水,脱下鞋洗了个脚。按照二叔的吩咐,我端着洗脚水,站在院子里将它泼在东方和西方之后,那些被灼伤的孤魂野鬼便顺着我泼水东、南两个方向,一阵往外涌,片刻过后,便全都消失不见。
回头看二叔时,他正蹲在那里,手里拿着半截青香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试着靠近他喊道:“二叔,二叔,那些孤魂野鬼都走了。”被我这么一喊,二叔抬头木讷的看着我,怔了怔,“喔,走了好,阳阳,你去吃些东西,一会儿还有事情,记得不要出院子啊。”
“嗯。”我应了声,便往后堂走。办酒席剩下的那些饭菜,都放在后堂。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自然是很饿。走到灵堂口时,我看了一眼爷爷奶奶的黑白照,然后看向父亲和母亲怯声道:“爸、妈,你们吃过东西了吗?要不一起去吃,或是,我给带过来?”
母亲朝我摆摆手,示意我不用。我点点头,便独自一人去后堂吃东西。吃完回来,我在院子里没看见二叔,心里有些着急,怕二叔趁我吃饭的空档,收拾东西离开。我急忙跑到灵堂,想问问父亲和母亲有没有看见二叔。好在我一上灵堂,便看见二叔跪在蒲团上,心里的大石头这才放下。
“二叔,二叔你在啊。”
二叔说:“嗯,阳阳你放心,二叔说过的事情,是不会不作数的。二叔一定会带你走的。”
“呜。。。”母亲突然呜咽起来,女人是脆弱的,母亲养了我18年,常伴在身旁,今日听二叔这么一说,母亲心里难免有些悲伤。
父亲从后面扶住母亲,颤声道:“百合,这都是阳阳的命,你别伤心了,丢不丢人。”
母亲呜咽道:“玉华,可道宗他,他已经。。。”
父亲看了二叔一眼,伸手捂住母亲的嘴巴说:“百合,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我站在那里,看见母亲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阵,眼里划出几滴泪珠。想起弟弟道宗,我心里一时也十分难受。二叔只说过,弟弟是在湘西被黑僵咬死的,具体细节,我也不了解。怕母亲伤心过度,灵堂上我不敢开口问,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等我学成道法,遇见僵尸,不管它是哪路粽子,黑僵、毛僵、飞僵还是紫僵,全都杀它个片甲不留。
二叔似乎察觉到我身上的戾气,二叔扭头看了我一眼,眉头再次紧锁,不知又在想些什么。过了一阵,二叔开口对父亲说:“玉华,你不用担心,阳阳我会保护好他的,而且,每隔三个月,我便带他回来一次。爹娘和道宗已经走了,我明白你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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