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拜拜。”
“拜拜。”他似乎很开心,一瘸一拐地蹦着出了教室,我看着他消失在门口叹了口气。
第三个幻觉中的场景是h1n1病毒正肆意扩散的时候,我们被限制中午不能出校门,大家都带着餐盒在教室吃饭,我使劲儿掂了掂我的书包,真的比在刚才的场景中沉一些,做戏还做的挺足。我的餐盒分有三层,是哥哥以前去英国参加摄影大赛的时候给我买的,现在还躺在我的抽屉里,我摇了摇头打开盖子,第一层是奶奶给我做的炸虾和葱油鸡,第二层是菜炒肉和青椒豆干,第三层有个格挡,左边是米饭,右边是蘑菇汤,正好我也饿了。
我刚准备吃饭却瞅见了苏灿荣的饭盒,只有两层,一层白米饭,另一层是抄白菜和炒青菜,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家里条件这么不好,他突然抬头与我的目光撞上,愣了几秒后就红着脸把餐盒又往他那边拽了点儿,还有意无意用手挡着,我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儿?
“干嘛,知道我喜欢吃炒青菜就故意拿远了是吧?大不了我把我的菜也给你吃。”我大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竟如此酸涩要挤出泪来,他的饭盒被我拽到我们俩的桌子中间,我把我的两盒菜也摆在中间,然后夹了一大筷子炒青菜放在自己装米饭的饭盒里大口吃了起来,很好吃啊,我为什么要哭呢。
吃晚饭,苏灿荣主动要求洗我俩的饭盒,我也没推辞就让他去了,我还是看着他一瘸一拐走出教室,突然觉得自己好坏,为什么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
第四个幻觉中的场景是在化工厂,是几年前悲剧发生的地方。我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想让我重新选择一次,但我不确定他这是在试探我还是在给我机会。我决定先去找苏灿荣。
我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爆炸,我心里很晃,只知道必须要找到他,这次一定不能再放弃他了。我小跑了围着这个化工厂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他,怎们办,怎么办?难道又要重演一次?我不甘心!我继续围着化工厂找,满地都是碎石把我的脚硌的生疼,中途鞋子掉了我也没有捡回来,只顾着快点找到他,等到看到他时我的脚底板已经血肉模糊了。
“苏灿荣。”我慢慢走到他身后。
“我知道这并不是谁的错,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也许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也许我想找到一种什么方式让自己死心。我在人家飘荡了这些年,时常偷偷去看你,一靠近你就有其他鬼魂出来拦住我威胁我,我……”他转过来时的面孔让我吓了一跳,那应该是他死时的样子,面部满是火烧过留下的疤痕,一只眼睛上眼睑和下眼睑连到了一起,剩下一个眼睛也只有生大小的窟窿能用来看,嘴和鼻子都变了形,耳朵只剩下了半只,恐惧过后巨大的愧疚感笼罩着我的内心,心疼的就像有好几把到同时戳中我的内心。
“我从不讨厌你,我很后悔。”我哽咽着说完这句话后就哭的不成人样,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他给我擦了擦眼泪,等我眼泪被擦干时发现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他和周围的景物都变成粉末在慢慢消失,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微笑着向我挥手然后消失不见。
我睁开眼睛,发现小兆被捆住手脚坐在我身边,我急忙扑到他肩膀上大哭,哭了好一会我才把头从他肩膀上挪开,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他不见了。
“他呢?”
“走了。”小兆眼睛里也隐约闪烁着泪光。
我帮小兆解开绳子然后搀着他找到了电影院的出口,出了门口之后,这个电影院突然大变样,这原来就是那个化工厂的旧址。我把小兆送回了家就离开了,过去了整整两天,奶奶肯定急疯了。我打车到茶楼的时候发现三胜爷和他们堂口的好几十个人都站在哪儿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奶奶和莲姨站在台阶上头眉头紧皱,看这个样子他们肯定是在找我。
“奶奶。”我从出租车上跳下来大喊了一声然后就冲过去扑到奶奶怀里,她什么都没问我,只是轻轻地摸着我的脑袋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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