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胃里翻江倒海，幻影移形的不适以及疼痛的大脑让哈利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吐过以后清醒了一些，冻得刺骨的夜风吹得他抱紧双臂，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城堡外围了。

“哈利波特为什么不肯听多比的话？哈利波特不应该参加圣诞舞会！”多比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是伏地魔？伏地魔来了？！”哈利望着灯火通明的城堡，额上伤疤还在隐隐作痛，“不行！我要回去！”

“哈利波特不能回去！”多比死死抱住了他的一条腿，“快躲起来，他们来了！”身体虚软无力的哈利轻易就被多比拉到一棵大树后。

“卢修斯马尔福，我记得我们的交易中并没有这一项！我再问你一次，波特究竟在哪里？！”

“西弗勒斯，你冷静一点，救世主是被那只家养小精灵带走的，真的与我无关。你知道，只要德拉科跟救世主呆上几分钟就算完成任务，我要的只是德拉科不会遭到那位的惩罚……”

两个身影越走越近，斯内普甚至还穿着舞会上的礼服，他抓起卢修斯的领子，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没错，只要你的德拉科没事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对吗？我告诉你，如果哈利出了什么事，得到惩罚的将不仅仅是你的德拉科，你还要赔上整个马尔福家族！”

“西弗勒斯，你之所以对救世主如此上心，是因为你还爱着莉莉？你还对那个泥巴种念念不忘？！”

“闭嘴！”“砰”卢修斯被用力推倒在雪地上，斯内普的魔杖居高临下地指着铂金贵族：“我不允许你说那个词！”

“咳咳……”卢修斯勉强撑起上身，“你真的爱她？或者只是赎罪？如果当年不是你将那个预言告诉黑魔王，莉莉伊万斯——不，莉莉波特就不会死。如果当年哈利波特没有活下来，你会跟着她一起去死，是吗？为了一个女人，你背叛了黑魔王，如今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你还是选择背叛黑魔王……西弗勒斯斯内普，德拉科是你的教子啊！他究竟哪一点比不上哈利波特，你宁肯搭上他也要保住你的哈利？只要你的哈利没事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对吗？！”

“马尔福，不要逼我。”斯内普从牙缝中挤出一个个单词，“滚……滚！！”

卢修斯站起来理了理衣袍，毫无畏惧地直视他：“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西弗勒斯。”而后大步朝禁林的方向走去。

尽管额上的伤疤灼烧得冒火，此刻哈利却浑身冰凉，太多的信息一下子挤进他的脑袋——当年是斯内普害死了他的家人？斯内普爱的是他的母亲？那么他算什么，他只是母亲的替代品，对方用来赎罪的工具？！一种绝望的仇恨与愤怒挤压得他的心脏每跳一下都是一次剧痛，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谁在那里？！”斯内普的魔杖指向哈利的藏身之处，哈利慢慢走了出来，“……哈利？”

这一声呼唤莫名地让哈利联想到自己的母亲，斯内普是看着自己想着她，斯内普害死了她，还有父亲，斯内普是造成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斯内普不该活着，应该下地狱给自己的父母陪葬！！

眼前浮现出那枚黑色的刻有怪异纹路的石头，即使全身都在痛，哈利依然稳稳地举起魔杖，杖尖对准了斯内普，对方却放下了握着魔杖的手，表情空白地立于原地，仿佛在等待他的判决。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脑海里有声音不断叫嚣着，哈利张口念出了那个不停在记忆中徘徊挥之不去的咒语：“Sectumsempra！（神锋无影）”

魔咒毫无阻碍地没入斯内普的身体，这个高大的身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倒下了，哈利利全身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他跪倒在雪地上，麻木地望着男人身下的雪地被鲜红的血液染红、扩散。

所有的仇恨、愤怒随着这个咒语化为乌有，他的体内空荡荡的，大脑空荡荡的，记忆空荡荡的。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一切。

“……斯内普？”哈利轻轻地开口，声音消失在空旷的夜空中。没有人回答他，那个身影一动不动。

“……教授？”他跪着往前爬，满地触目惊心的红色刺激着他的眼睛，他渴望黑影突然跳起来给他一个恶咒。

“西弗勒斯……”哈利爬到斯内普身旁，颤抖地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就在之前，它还牵着他跳舞，宽大而温暖，他甚至奢望对方永远不会放手。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他的声音完全哽咽在了喉咙里。

黑色的身影躺在浸满鲜血的雪地上，男人睁着眼，黯淡的黑曜石直勾勾盯着飘雪的夜空，没有焦距。<!--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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