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进升照做，眉头却紧了几分。“比肩王，不知你引我来此有何贵干？”

“贵干谈不上，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陶钧转过身来，幽幽的瞅着他。

“有话就请直说，在下洗耳恭听。”闻进升桀骜的抬着下巴，语气也算不上好。

陶钧扯了下嘴角，对他的傲气表示轻蔑，“怪不得三弟觉得亏欠了你。也是，折落了你这朵高岭之花再弃之不顾，还真是叫人不忍。不过，你也是这么对三弟的吗？还是，冷热兼施？”

闻进升缄默片刻，吸了口气道：“他怎么想与我无关，至于我对他的态度也与阁下无关。”

“那好，现在我就要告诉你，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真正无关的那个是你才对，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不要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承受这种指责，任何人都会生气，更何况一头雾水的闻进升。“欲擒故纵？！”薄薄的怒意泛上双眼，他瞪着陶钧道：“话不投机，请你有话快讲。”

陶钧见他不悦，心里反而舒坦了，故意缓慢的说：“柴小冬他已经死了。”

闻进升心头一震，不明觉厉的瞅着他。

陶钧得意的说：“那个身体里的灵魂，不是爱你发狂的柴小冬，而是我的兄弟铁五，是被你和穆左霖炸死在雪峰山上的土匪头子——铁五。”

铁五？是那个截神兽骨的土匪！“这怎么可能，你不要危言耸听，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自己判断。”陶钧胸有成竹的说：“传闻柴小冬是个败家子，是个熊包。可我兄弟是吗？他能卧薪尝胆，让你们两个得到报应，就凭这个，你还不信吗？”

“报应”两个字，简直是当头棒喝。是啊，他也曾经怀疑过柴小冬，也防范过柴小冬，只是从前的柴小冬太过窝囊，一时放松了警惕便得到了那样的结果。如果陶钧说的是真的，那么柴小冬所做的一切就有了解释，原来那些都是他的报复！

“怎么，开始相信了？”陶钧得意的笑着，拉了把椅子坐下，“也许你可以确认一下，问他一些从前的事。雪峰山上的往事他可是如数家珍呢！”

闻进升浑身凉透，手指都开始发冷：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那么他们之间成了什么，为了报复强占了身体，然后又为了什么要继续欺骗感情。僵直的十指不禁缓缓的握紧。

“来吧，坐下慢慢想。其实很简单，用感情对付仇人确实更彻底更痛快。可是我陶钧不愿意，与其用那样的仇恨玷污了三弟，我宁愿付出自己的一切来帮他，用我的爱来守护他。这样说，已经足够清楚明白了吧。”

闻进升目光凛冽道：“确实清楚明白，真是多谢你的警告。”

陶钧笑了笑，“穆左霖发话要打过来，这次本应派三弟领军，我却另派了齐云峰，用意何在你应该明白。况且我罢了他的兵权，你也不要想着利用他。想自保就赶紧逃走，去南方找穆左霖去吧。

闻进升默不作声，掂量着他的用意，他这么做究竟有几分好意。

不见闻进升回答，陶钧不满的站了起来。他为什么不够激动，不够生气，也不够用惊慌，沉静的目光让人心里没底，自己说了那么多，究竟有没有对他产生影响？“闻进升，最好记住我说的话，不要纠缠三弟，不然我绝不饶你。”

“呵，要是我纠缠他，你也就不会来警告我了，要是真有能耐，只管劝住柴小冬吧。”闻进升转身，瞥了陶钧一眼，“你说会用什么守护他？权利，地位，还是自以为是的爱。”他轻笑一声，走了出去。

陶钧“嚯”的站了起来，他怎么敢嘲笑自己，明明是笼中之鸟，只要捏一捏就能死透。这么猖狂，不就是仗着三弟对他的迷恋。好！那便看看谁输谁赢吧。

回到了大屋，柴小冬和齐云峰在拼酒，闻进升刚刚坐下，陶钧提了壶酒加入了他们，“来来，我还没喝够，你们把酒喝光了算是怎么回事。”

柴小冬扭头问他，“你这是去哪了，害我在茅厕外头等了你半天，真是。”

陶钧笑而不答，自干一杯。

“喂，三弟，好好喝着酒，提什么茅厕。”齐云峰满面通红，喷着酒嗝抗议起来。

陶钧来到他们中间，一边搂住一个道：“对，不提茅……咱们接着喝，今天不醉不归。”

……

一顿饭吃完，能喝不能喝的都有了些醉意，潦草的招呼完就各自回去了。

唯有闻进升一夜无眠，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柴小冬究竟是谁，他对自己是真心还是欺骗，自己又该提防还是谅解？且不说这些，只陶钧这个难关就绝不好过。他不相信陶钧，更不相信他会有好意，一个能用爱来算计别人的人，心胸可想而知。

吃过早饭，眼底乌青的闻进升叫住了常九。都说旁观者清，这会儿也只有常九可以信赖和商量，什么丢不丢脸也都顾不上了。

常九听完闻进升的话，只是诧异了片刻，然后喃喃道：“怪不得，原来他在鹿州的时候说漏了嘴，说自己是个乞儿，大字不识一个，还是陶钧教的。”

“原来……这是真的！”低喃着，闻进升心头沉重。

“闻爷你不必烦恼，在属下看来，那个敢斩断手指赎罪的才是我认识的柴爷，其他的无需多想。”

闻进升怔住，这么简单的相信一个人，常九可以做到，自己却为什么犹豫不决。<!--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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