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左霖接过茶来,立刻闻到一阵清香,沁人心脾,不由夸赞道:“不错,不错,果然别有滋味!”
闻进升好笑的一哼,拿起自己那杯抿了一口,果然茶香醇厚,回味悠长……
“对了进升,”穆左霖放下茶盅,从衣摆下头摸出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这个匣子枪,你留着防身!”
闻进升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抓起了枪,孩子似的把玩着,“这个给我了,真的?!
穆左霖点了点头,眼中盈满笑意,“当然是真的,其实早该送把枪给你防身,我也可以不用这么担心。”
闻进升一把拉住他感激的说:“阿霖,谢谢你,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穆左霖扯动唇角,眸光却是一沉,“其实,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见外么?”
“不,进升,是这样的……”他顿了顿,眉心挤出两道深纹:“前几日,我奏请皇上彻查黄河沿岸荒田废耕,私种罂粟一事,怕是得罪了朝中一批官员。”
“哦?怎么回事……”
“进升,你知道吗,我不遗余力抵制洋人贩进鸦片,可笑的是我身后的百姓,奸商,甚至同僚……”他撑住额头,连连苦笑,“黄河沿岸遍植绵延的罂粟,而周边的麦田无人耕种,你能想象那枯萎黯淡的农田衬托着艳丽的罂粟,是多么的触目惊心吗?甚至有诗形容‘南风十里鸳鸯锦,开遍连畦罂粟花’,你说,我如何能够保持沉默!”
“所以,你跟他们对着干了?”闻进升感同身受的轻笑,饱含着怒其不争的无奈。
“正是,我向皇上弹劾了一些官员,因为他们纵容私种罂粟,甚至利用盐路夹运倒卖,一边抵制开国,一边又协从洋人制贩鸦片,简直是自打耳光。”
“所以你怀疑……这次刺杀是他们向你示威?”
“很有这个可能!”
闻进升想了想,按住了他。“也许你太过紧张了,我到觉得未必,毕竟这么做太明显。”
穆左霖沉吟片刻,觉得此话也甚有道理,他抬头嘱咐道:“总之你要多加小心。”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盯着闻进升问:“听说这次,是柴小冬替你挡了一刀?”
“确有此事。”
穆左霖眸光一转,变得冷漠无情,“既然他愿意替你去死,你就让他顶着吧,凡事不要亲自出面了。”
闻进升微微变色,顿了顿才开口,“这些小事,我有分寸,你就不要操心了。”他站起来,莫名觉得气闷,于是朝着窗口走去。
穆左霖跟着站了起来,追上去揽住了他的腰,紧紧贴住了后心。“我知道你心善,可是他纠缠了你两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这次的惊人之举,着实有些可疑,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
闻进升扭头,迎着他的目光说:“我明白,我会处理好的。”
穆左霖缓缓一笑,收紧了手臂,“进升,你明白的,我不能失去你……”
闻进升挺直了脊背,握住他的手臂,“阿霖,我明白,我也……不能失去你这个好朋友。”
手臂一僵,穆左霖缓缓的问他,“只是……朋友吗?”他一直相信,并且期盼,他们的感情可以升华到亲密无间,却没想到闻进升画地为牢,就是不肯迈出半步。他颓然松开双臂,慢慢走回了座位,即便没有听到答案,也已全然的明了。
闻进升叹了口气,没有回头。“亲如手足实属难得,我不想它变得无法掌控。”
穆左霖握了握拳,低沉有力的回答:“好,我可以等,等到你觉得可以掌控的那天!”
闻进升转身,深深的看着他,却无可奈何。
……
穆左隽是跟着大哥一起来的,却不想打扰大哥的二人世界,一头扎进了闻芮菁屋里。
闻芮菁正和丫头宝鹭谈论柴小冬。
宝鹭说:“还真没看出来,这柴小冬是个拼命三郎,痴的怎么说来着……不教儿痴偏又痴。”
穆左隽掀开帘子进来,粗声粗气道:“小丫头就你嘴皮子薄,他柴小冬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他撇嘴冷哼,“痴?我看他是嘴边的肉吃不到,急得上蹿下跳,说不定是使得什么计!”
闻芮菁拧了下眉,对他随意污蔑别人有些反感,毕竟舍命救人不是谁都能做到。她虽然看不上柴小冬,但是此次他救了大哥,不顾自身安危,着实让人敬佩。
“亲王,你这话就有些过了,就是你我这样的关系,危难当前,能够舍身相救的恐怕也没有多少。”
“小菁,如果是我……我也会的。”
宝鹭眼珠一转,随手抓起一个果子扔过去,“小姐,小心。
穆左隽回头,见到个大橙子迎面砸来,他紧张的往下一缩,蹲在地上朝后看去,橙子砸在了芮菁脚边。顺着那石榴色的长裙向上看去,她不喜不悲,睨着自己的双眼却满含嘲讽。<!--over-->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