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莫梓宸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与你承受的疼痛相比,这算什么?我们的皇儿乳母在照顾,此刻应该在熟睡,你放心便是。”
秦栩栩眼睛亮了起来,回身对着莫梓宸双手合十,“我想去看看他。”
“不行。”莫梓宸摇头拒绝,“你刚刚生产完,不能下床。等天亮我让乳娘抱来。”
“可我等不及了。”秦栩栩仰头看着莫梓宸的眼神越发恳切,“生下他之后我便没见到他,我想看他一眼…就一眼。”
“唉!”莫梓宸摇头起身找来棉袜替她穿上,又拿来他的狐皮大氅将秦栩栩包的严严实实打横抱起去了偏殿。
偏殿内,小小的婴儿正在摇篮中睡的香甜。
趴在摇篮旁边,两人看着婴儿的眼神皆是宠溺深邃。抬头对视时,莫梓宸情不自禁的伸手搂住秦栩栩的脖颈含住了她的嘴唇,一边本已惊醒的乳母看到这一幕连忙低头装睡。
一吻毕,秦栩栩的气息有些不稳。开口时声音中还带着些旖旎喘息,“阿宸,你可想好了名字?”
莫梓宸的声音极轻,“想好了,叫毓玹。”
秦栩栩看着襁褓中的毓玹俯身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吻轻笑道,“玹是美玉,若是玹儿的容貌似你一般……便确实衬得起这个字了。”
“朕的嫡子,自然是什么字都配得上的。”
……
深夜,霁月殿。
站在书桌前一遍一遍写着大字的云昭仪怎么写都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
砚竹萱纸推门而入便看到了满地都是云昭仪写废的字。细看过去,这些纸上全是同一个字:嫡。
“娘娘……”
云昭仪扔掉手上的笔,将自己的身子陷在圈椅中说道,“她到底还是生了个儿子。她的儿子一出生,陛下便大赦天下……”
砚竹和萱纸捡着地上的废纸试图宽慰她,“娘娘,只是大赦天下而已...陛下并未立他为太子。”
“自古便是有嫡立嫡,无嫡再立长。”云昭仪看着桌子上那一个一个的嫡字,声音略显苍白无力,“她本就是中宫皇后,自入宫便是陛下的心尖肉。初入宫时陛下常宿椒房殿,她却久久没有身孕…我一度抱有侥幸心理,以为她身子无法生养。”
“现在她产子,陛下便立刻宣布大赦天下。这前朝后宫中只要鼻子灵些的,都能嗅到陛下想立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为太子的心。”云昭仪说着,眼底的寒戾之色渐甚,“也无妨。莫说那个孩子只是个襁褓婴儿,将来是个什么样子都未可知。可只要妨碍我的毓恒登基之人,我便一个都不能放过。”
砚竹和萱纸虽然跟着云昭仪多年,却也没见过她这般狠辣神色不禁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半句。
云昭仪忽然想起别院中的白净初,回头问道,“白净初的身子也有六个月了吧?”
“是。”
“爹爹找的大夫可否能诊出她肚子里的是男还是女?”
萱纸答的谨慎,“说是像男孩。”
“若是个男孩,我的胜算便更大些。”云昭仪的手指无意识的揉捻着手上的翠玉手钏叹气,“只可惜,我没有一个大将军的外公和舅舅……不然也不会这般费劲心力了。爹爹虽说有谋算,可也只是个言官。”
“老爷虽然是个言官,可这么多年来养的那些死士也并非让人小觑。”砚竹起身扶着云昭仪走到梳妆台前拆下了她头上的发钗,拿起桌上的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她的长发说道,“娘娘在宫中也是筹谋了多年,先是赶走了陛下放在我们身边的蕊官,又费尽心思的收买了安德礼的徒弟小福子。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
云昭仪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情轻松了些,“你说。”
“娘娘培养小福子多年,现在皇后和那个刚刚出生的皇子都在宣室殿中……为何不让他做点什么?”
“不可。”云昭仪接过萱纸洗好的帕子敷在脸上,热气蒸腾间舒服的叹了口气,“陛下与皇后本就同吃同住,一旦失手便是满门抄斩。更何况,皇后生辰时我没有想到婉妃会拼死一搏给皇后下毒,自那之后陛下更是谨慎异常。此事,不成功便成仁,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机会。”
许是怕砚竹萱纸擅自行动,云昭仪又再一次强调,“你们不可擅做主张,若是坏了本宫的大计,莫说你们的项上人头不保,便是我整个林府,也都会成为陛下的刀下亡魂。想那林齐府上之前是何等风光?现如今不也成了一座座无碑坟头?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去动小福子。可记住了?”
砚竹萱纸想到那林齐府上几十口被集体问斩的样子便是身上一凛,齐声答道,“娘娘放心,奴婢不敢。”<!--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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