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回过神来,讪笑道:“这丫头可真够馋的。”
苏若颦无声一笑,在炕边坐下,也许走了一段路,气息有些不匀,一连咳嗽了好几下。
沈舒窈观望了她一会,担忧地道:“你这犯的,好像是积年的嗽疾,这是春秋两季多发病。”
又问她:“不知这病是自小落下的,还是进府才染上?”
苏若颦回道:“我自来是如此,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
她又道:“王府这么多太医,都治不好你的病,何不让殿下广寻高人,征集名医?”
苏若颦面露哀愁:“请谁来都不中用,我自己的病心里清楚。都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且过一天算一天吧。”
她听得有些伤感,略一思索:“我也略通一点医术,你如果信得过的话,我替你诊诊吧。”
苏若颦伸出手来,微微一笑:“姐姐既能识出花草毒性,可知是懂医的,我岂有不信之理?”
沈舒窈替她诊了一会,说道:“你这病显是因外邪犯侵,脏腑内伤,累及肺所致。”
又想了想道:“我那日无意看了几上药方,里面掺杂不少人参虫草,虽说益气补神,也不宜太热。”
苏若颦点点头:“我吃着也感觉药性太沉,你给我另开一方吧。”
她思索了一会,建议道:“依我说,你就暂停服药,每日以薄荷,忍冬,枇杷叶煎了当茶饮,再以燕窝冰糖熬了羹喝。药效虽散疏,坚持就会有进益。”
苏若颦略一沉思:“我日日吃药,这么长日子也不见全好,就停一下看看究竟如何。”
送走了苏若颦,莲生忍不住数落起主子:“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娘娘经过前儿的事,怎么还是如此?她若再有个闪失,殿下可要动真格了。”
沈舒窈摇头:“可我明明觉得她那个方子不对,怎能瞻前顾后置之不理?”
又拿起一块饼塞到她口中,嗔笑道:“苏妃信赖我的建议,我反去揣测她的居心,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莲生含糊地叫道:“娘娘,奴婢可是一片真心为你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她真是哭笑不得:“你这丫头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吧?竟敢在我面前称老人,真不知害臊!”
过了几日,阳光明媚,和风煦暖,沈舒窈来袖香楼看苏若颦。
见她正躺在美人榻上,气色略有好转,再一问,果真停了药,每日以茶羹养身。
沈舒窈对她道:“春日容易困乏,整天睡着也不好,我刚才路过池边草地,见那里扎着一架秋千,一起去玩玩吧。”
于是两人出楼来到秋千架前,纤手挽了彩绳,一起立于画板之上。
莲生与昙生两个在旁相送,秋千高高飘荡起来。
这日沈舒窈穿了一件石榴红的裙袄,苏若颦恰好穿了一件翡翠色的长裙,一红一绿明淡相宜,分外亮眼。
秋千飘到半空,两人衣袂飘飘,丝带飞扬,犹若飞仙一般,四周的丫头们都喝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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