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顾芳华走进劝学舍的大门，便被里头传出的鬼哭狼嚎吓了一跳，就连彩云与粉蝶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少爷心里有苦楚，如今受了伤难免脆弱一些。”憨憨的摸着脑袋笑了两声，阿青抢先一步上前叩门“少爷，大小姐来了。”

话语刚落，屋内的哭嚎声便如同叫人掐住了喉咙般消失的一干二净。

“嘿嘿，大小姐您的名号真好用，比小时候我娘骗我睡觉时说的大老虎还管用。”不用在忍受魔音穿耳，阿青自是十分高兴，连步子都轻快上许多。

阿青夸完便忘了，只是苦了顾芳华跟在后面暗自计较，到底是声若训兵好些，还是比老虎管用强些。

果然，这两个夸奖自己都不太想要。

“长姐……”顾思学本就对顾芳华畏惧的紧，现下又看她冰着张脸，心里越加戒备恨不得整个人的缩进棉被里。

“你捂的这般严实做什么，难不成以为我会把你拖出来打一顿？”顾芳华翘起嘴角，眼神戏谑，葱丝般细白的食指在小胖子的脑门上轻点。

瞧着长姐戳在自己脑门上的指尖，顾思学紧张的眼睛都要挤成斗鸡，瑟缩了半晌才道：“罢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十八年后我自又是一条好汉！”

“就你这贪生怕死的模样还好汉。”顾芳华伸出两指拉扯了小胖子，略带嘲讽的开口“我知道你心思鲜少放在读书上，便也从未指望你光耀门楣。可就是看在母亲的份上，你装也该装出个人样来！”

想到卧病在床的母亲，顾思学哑口无言，低头垂泪的模样倒让人产生几分怜惜。

“今日讥讽你的可是百顺胡同的张嵩？”顾芳华轻笑一声，轻柔的声音吓得顾思学又是一哆嗦“我派人打听过了，他生性豪爽风评颇好，只可惜家境着实清苦，若是套起麻袋打上一顿再往西梁河一扔，他连个说理的去处的没有。”

见长姐说的这般狠厉，顾思学倒是迟疑了，扒拉开被子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哼哼唧唧道：“学中与我不对付的岂止张嵩一人，若真要挨个找麻袋套了他们，只怕西梁河都要被填平了。况且我仔细想过了，他骂的着实没错，我的确是仰仗家荫庇佑才敢嚣张跋扈。”

“你也知道……”静静地盯着小胖子看了会，顾芳华突然起身“来前我派人问过张嵩，何必非要人前给你没脸。他说仰慕父亲品行以久，又听闻顾家公子都是兰芝玉树，见了你大失所望才一时冲动。”

说到这里顾芳华顿了顿：“你已并非稚子，他日还要独个儿支撑起顾氏，难道要全族都陪你背上个荒唐命？绣帕之事我已恳请父亲压下，不会传到母亲那里，你……好自为之吧。”

“长姐！那绣帕是我与几个同窗打赌赢回来的，以后我不会再与他们来往了！”未等顾芳华出门，顾思学突然喊道“你能这般为我着想，我甚是感激！”

“是吗？”顾芳华回头嫣然一袭“那从今日开始你每天需沿着劝学舍跑十圈，长姐我不喜欢小胖子。”

咔嚓——，顾思学姐弟情深的感慨之心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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