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水到了骨子里的丹凤眼,深幽色的眼瞳里似乎蕴藏着一股超脱于尘世间的灵性,仿佛一眼能看进你的心底。我很难用什么词来形容那种震撼心灵的美,如果真要形容的话,那种感觉可能有点像我多年前在珠穆朗玛峰半山腰的乌黑岩壁上,看见那朵怒放雪莲的瞬间。
“这位是明妃,西藏来的朋友,”胖子指着那位女子向我介绍。
明妃侧过身来,我这时候才看清了她整个人。这是一位洋溢着古典美的女子,梳着苞似的宫髻,鹅蛋脸,眉目清秀如画。她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高一米七左右,身上穿着一套红黄相间的乌日哈木吉(喇嘛穿的袈裟),腰带上还别着一根筒状的黄布套筒。
胖子指着我说:“这位是刘一灯,刘二哥,龙门这块响当当的字号。”
我微笑着对明妃拱手一礼,道:“幸会,幸会。”
明妃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
我感觉这个眼神似乎有点熟悉,可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要再攀谈两句,胖子指着边上的贾道士道:“这位是贾道士,也是鲁豫道上的一号人物。”
贾道士对我客气地拱了拱手,我回过神来,连忙回了一礼。胖子笑着说:“得,大家这算是见过面了,我的两个伙计已经带着装备在半路上等了,时间有点赶,有事情咱们上车再聊。”
我听胖子这么说,也只好把攀谈的心思憋进了肚子里,跟着大伙一起上了车……
三天后的傍晚,我们一行人带着两头驴子,赶到了太行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村村口。
这是一个荒废了不知多久的小村子,很荒凉,村子外有条环形河道,可惜早就干涸了,只留下一条人行道宽的岗岩水道。整个村子高低错落的矗立着几十栋大大小小的石屋,最高不过的两层,在夕阳下映着霞光连成了一片红彤彤的灰。
胖子站在村口的一块大石上,拿出ipad进行了一下卫星定位,道:“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咱们先进村看看。”
他说着往村里迈开了步子。我们跟在胖子后面,这村子里的路都是石板道,铺得还算平整,石板间隙偶有几丛杂草,可也不影响行走。我们顺着石路往前走,大概走了半分来钟,就走到了村子中央的一个小广场上。
这个广场与其说是广场,不如说是个土包子拱起来的平台,有两米多高,比篮球场略大一些。广场周围都是荒废的石屋,正北面不远有座破败的庙宇,约莫一个祠堂厅堂那么大,红墙灰瓦,单檐庑殿顶,庙门边开了两扇窗,里头的大殿空空如也。
胖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又抬头看了看天,道:“这天色也不早了,老话说山里庙水里亭,咱们今晚就在那间破庙宿营算了。”
他转过身,招呼站在我身侧不远处的两位伙计:“马大胆你去试试金属探测器,免得明天出了漏子;墩子你去那座破庙看看,有情况招呼一声。”
这两位应了声“好”,各自去了。他俩其实我都挺熟的,墩子是个退伍兵,听说在部队犯了纪律,被强退了,后来摊上事情欠了胖子人情,也就跟了胖子。他人长得跟石墩子似的,很壮,性格也有点像,话很少,为人说一不二,很讲义气。马大胆呢,原本是个摆摊的古玩贩子,后来生意不景气,又被老仇家找上门,结果不知怎么的,就把命卖给胖子了。这家伙长得和竹竿似的,很瘦,脸上不见二两肉,只是一对扫帚眉又黑又浓,眼睛贼亮贼亮的。他曾经说自己一个人在乱葬岗上睡了三个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不过他这个“马大胆”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胖子交代完事情,走过来问我:“二哥,你看这边风水怎么样?”。
我打量一下村子四周的地形,道:“这村子四面环山,是个困局,还好村前有河道破局,多了一线生机,现在水干了,自然也就人去楼空。至于说阴宅,这四周山峰奇形怪状,岩石裸露,不是什么善地。”
胖子点点头,正要说话,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滴滴”声。
“怎么了?”胖子问。
我顺眼望去,马大胆正开着金属探测仪,探头对着脚下的土台子,那“滴滴”的声响,就是从探测器上发出来的。
“地下一米出头的地方,有金属反应。”马大胆说。
贾道士凑了过去,抬脚踩了踩地面,道:“难道说,墓就在这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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