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士的病情不算太严重，但癌细胞扩散总归不是件好事情，最糟糕的不是病情，而是白女士的心情。

白幼薇还没想好要怎么跟白女士开口，白女士却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别的都好说，却不再愿意做手术了。

“做手术恢复快些，化疗很痛的，而且，还只是能防止进一步扩散……”白幼薇讲得舌干口燥，可白女士依然摇头。

“我老咯，经不起折腾了。”白女士的声音有些疲惫。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那种熟悉的疼痛，从肚子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她隐隐地猜测过，大概是缺乏勇气，她并不敢去确认。

或者说，她早已知道了结果，所以不必急着确认。不管怎么样都无法逃避的疼痛，倒不如开开心心的。

她不想再让白幼薇为她的事情操心了。

她们母女，好像仇敌一样，相处了二十多年，她也没想过，竟然会在人生最后的阶段，还能和白幼薇和谐的相处。

出院后的那段时间，是白女士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跟女儿在一起，没有误会和隔阂。每天可以为女儿做好吃的，看着她吃完后满足的表情，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上次做手术住院已经花掉了不少钱，而这次，她也不想再将钱如流水一般，因为她源源不断地花掉。

如果活着是一种负担，会成为女儿的累赘，对白女士来说，也许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二十多年了，如果不是有白幼薇的存在，她也没有支撑下去的勇气。

若问白女士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女儿身边没有一个坚实可靠的肩膀。她做梦都希望，能有个人，站在她身边，陪着她，爱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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