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的粮食很快收割、晒干,入仓。沈劲代阮恒登周家门,问周家是要粮还是要钱,周家却派了个管事面见阮恒。“三娘子的意思是,若是郎君点头,阮家可按每顷五斛杜康上缴。”
就知道纪氏不好相与!阮恒吐血,是真的吐血。
首先,一顷五斛,五顷二十五斛,夏季不便酿酒,剩下三季让他一个酿出这么多酒来,这根本不可能!
其次,五斛酒只需稻子十斛,那是普通酒的造价!杜康是五斛要稻二十斛,虽然这样还是小于每顷田百斛粮的租税。但是,杜康能是普通的酒可比的吗?五斛杜康的价值绝对高于百斛带着壳的稻子。
第三,此事难在酒方。别说杜康乃是名酒,就算普通的酒,因酿酒师乃是工匠,方子,是他们生存的命根,怎会有人出让自己的方子?
必须承认的是,阮恒还真的会酿杜康。阮家很多人喜爱杯中物,他的阿兄亦不例外。当年他学这个,一是因为有机会,二是想给阿兄送份独特的贺礼。酿酒之于他,是兴趣。
最最最重要的是,那样一来,他就成了匠,虽然是个私匠!纪氏上下两唇一张一合,就将他易为私工!他能不吐血吗?纪氏最狠的是,每顷五斛的比例,这要求远远小于课税。如果应下,阮家定然又能回到从前的日子。
“应还是不应,你们说。”阮恒端坐在冬席,询问家人之意。
“当然不应。”
阮容第一个发话,她那可怜的阿爷都吐血了,怎么可能应!阮容的视线扫过众人,阿姊坐到了自己身后,阿兄一如既往的不说话,阮母也没反对。嗯,很好,大家都支持自己呢。
阮容正想宽慰阿爷,却见阿爷向来清澈的杏眸晦暗不明,视线落在了阿母身上。
“阿妹,你说。”
阮母被阮恒看的不自在,抿了抿唇,道:“应了,郎君委屈;不应,我怕纪氏还有后招。”
阮恒嘴角上扬,讥讽地了笑了一下。阿璐说的好听,还不是想应?但士族、农家、工匠的不同,孩子们明白,阿璐岂能不明!她明,却还是一副为你深思熟虑的模样。这种感觉,对阮恒来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地令人厌恶!
当年,他拒绝周札好意,坚定用假名做农夫时,阿璐自责得日哭夜哭,一直说:“想你以前的日子,不说仆妇上百,哪用得着事事亲为。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郎君,呜呜……”
为了让阿璐不自责,他做了周札名下的佃客;他不想白占,所以主动陪周札读书、习字。周札很配合,不再外出闹事,二人日渐亲厚,这才有了二人龙阳之好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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