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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剑侍(2)

都城霄的南面,毗邻的是名为芒的城市。芒城是个典型发达的城市,人口很多,流动量也最大。容之国的版图上,从晓城跨越广大的平原以及众多的农庄,才抵达芒城。晓城,植物最多,几乎都是种植各色朵树木农果的大农庄。这一带河流遍布,在跨过沁河之后,便是芒城的地界。

雪历十五年的四月天,芒城春暖开的时节里,我遍寻我的侍主。我手持白绫包裹着的凌剑,走在芒城的大地上。路人看我的眼神,异常冷漠,或者他们根本没有时间看这个异乡人。他们步履匆匆,创造着容之国最多的财富。芒城流转出来的商业气息,经济味道,浓郁到会让每个进去的人出来都镀上了一层金。那是无比光芒和闪耀的金,一旦接触到芒城之外的阳光,立即便化了。

注意到白绫中泛出丝丝蓝光时,我正处芒城的中心,一个大商厦前的广场。很多人在身侧来来往往,我却因为激动而不知所措。我带着不安分的凌剑走进了商厦,见到围观的人群。时光之石闪亮的幽幽蓝光,我就要找到那个人了,那个我素不相识,却会立刻成为凌剑侍主的人。

我轻轻一跃,沿着玻璃墙壁,坐在横梁上。视野里的人们以很奇特的方式聚集,很多器械,忙碌的工作人员。←百度搜索→在两排上下的扶式电梯前,站着一个女子。她在悠然歌唱,表情很到位,灯光下的脸容精致美丽,还有从角落中飘然传扬的钢琴声。围观人群很多,却没有人有多余的声音发出。

我很确定,那是我此生听到的最天衣无缝的配合。

虽然我不懂音乐。

俨然得到了掌声。

我第一次见到龙君晞,他仿佛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圣洁耀眼的高贵王者,一下子就让那黑暗悄悄隐退,让看到的人都是满目的光芒。

我没有见到申秋小姐,在拥挤的人群中,龙君晞离开了。他离开这暂时的拍摄地,没有告别女主角,而是凭空消失了。伴随他的离开,我才发觉到蓝光又黯淡下去。它刚刚闪耀出来的光芒,就犹如只是来个串场。我开始追龙君晞,载着他的车子消失在高速路上。我的最不拿手的快步,追不上。

我到后来都不大确信着,是否是申秋小姐的歌唱。她躲在某块隐形的幕布背后,在那里有一场盛世在上场。那场即兴演出,开始动荡着一个人的心。

我到了霄城,在王城面见君主。我如实相告,凌剑已经有它注定的主人。

式王微笑着,走下石阶,在我面前俯身,王冠的吊饰触碰到我脸颊,他扶我起身,“我只是要接见你,看看凌剑而已。你是王室的一员,不管你找不找得到那个人,王室随时欢迎你归来。你只需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就可以,我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约定,你是自由的。”他似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和我说,这是吾等侍奉的君主。

从天桠宫出来,碰上雪烬舟,身侧的人向他问安,我和他双眼相对。他看我一眼,默然从我身边走过,他不在意这个无礼的下臣。——那是雪氏未来的君主。

雪历十七年的三月,我在纸城。

我在纸城的云榄关树海练习“快步”,白绫散落开来,强烈蓝光刺痛我的眼。白绫裹好凌剑,我用快步在这个树林中穿行。一行人马被袭击,死伤的车夫,托运车的箱子被打翻,几个人朝着最后一个目标进攻。

那个人一身黑色外袍,还包裹着头,抱着一个匣子,战兢地后退。白绫自行散开,剑尖一下就使三个人倒下,我握着凌剑从他们手中救下这个不明人。我怀抱着这个人,以快步逃离身后的追击者。风将黑袍的连帽吹下来,散开的长发,我看到一双清朗明目,还有棱角分明的脸。我有一刻忘记呼吸,忘记她抱着的匣子磕着我身子的痛感,和她落定树干上。我们相对站立着,回身面对即将来袭的敌人。当看到那些人的身影时,我将黑袍的帽子替她戴上,撑起凌剑,单膝跪下,“剑侍吾主,请您等候在这里。”

凌剑发挥至强,蓝光遍布整个剑心,我初次体验身为剑侍的心情。他们不敌凌剑,一刻之后便都逃开了,我没有追,回到了申秋小姐身边。她摘下帽子,一只手理了理头发,说,“谢谢你救了我,你真是一个好人,你没有杀他们,只是赶走了他们。”

我没有在意她说什么,自顾说道,“我是剑侍,你是我的侍主,我余下的人生都是用来保护你的。”她显然不知如何面对这么唐突的话语,当我开玩笑一般大笑着,“你说什么?”她一下子激动,开始摇晃,脚站不稳,双手松了,匣子掉了下去,她惊叫着也往下冲。还好,我够到她时,凌剑的白绫也缠住了匣子,一起安全落地。

我开始向她解释剑侍,她却无心听我说,抱着匣子,“谢谢你救了我,但现在重要的是,要尽快救那些受伤的人。”

处理完这些事,已是很晚,她说她要一个人去纸城,她很明白地说她来纸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现在看来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我不知道什么是剑侍,而且你也没有义务或是责任用自己的余生来保护我。你是自由的人,没有人能让你这么做。”

我拿出了证件,是剑侍的身份证明,还有剑侍相关的传统职责,在容之国存在的剑侍,如果遭遇其侍主的拒绝,是备受侮辱的事情。她似乎觉得事情的严重,“有这么严重?”

而后我向她说起凌剑,以及我和明迟夜的承诺。

她听我的话,一只手放在凌剑处,蓝光异常地强烈,这个黑夜里在我们周围包裹着柔和温暖的蓝色光芒。她惊异地看着剑心处的那颗石头,“有颗小石头在里面。”

“你应该可以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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