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梅童气喘吁吁地赶上来,手里举着手机照明,那亮度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显得特别微弱。
“没追上?”梅童问了句废话。
陈容表情十分不快,懊恼地说:“不知道那两人跑哪儿去了,走吧,出去吧。”
两人凭着印象往外走,半道又遇上了赵时珙老吴强子等。老吴已经跑脱了力,正坐在地上瘫着。
强子看见梅童和陈容过来,明显松了口气:“追进山洞就不见了你们,都不知道前进好还是后退好。”
老吴安慰脸色十分难看的陈容:“陈老师,你真能跑啊,把我老命都跑颠出来了。回头我赔你一个手机,别怄了。”
陈容皱着眉头,借着大家的手机灯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条路我没来过,你们记得从这儿怎么出去么?”
梅童也四处张望了一下:“陈哥你确定没来过这儿?我跟着你七绕八绕的,都不记得跑过哪些地方。”
陈容非常坚决地说:“你听这儿有地下水流的声音,而这一路上我追过去,根本没有听到过水流声。”
老吴接口:“错了好,不错还遇不上我们。我们顺着主道跑进来的,出去容易。”
*
说着,大家便起身往进来的方向返回,走了没两分钟,赵时珙便看见一个岔道里横七竖八地摆着一些缺胳膊断腿的木桌木椅。当时跑进来的时候,赶得急,都没人注意。
老吴立刻走过去摸了摸:“是古董,”老吴特别兴奋,“灰这么厚,有年头没人动过了。”
赵时珙眼睛有些酸痛,他抬起手机电筒往岔道深处努力看,里面似乎零零碎碎地散放着好些东西。
众人跟着满地的破旧桌椅板凳、钉锄犁耙、锅碗瓢盆等生活工具用品小心翼翼往里走,深怕一脚踩碎什么。按老吴刚才的嚷嚷,这都是古董,鬼知道那个拦在路中央的破瓶子是不是价值连城,万一踩坏了,都是文物和钱呐。
这山洞里面的地形十分崎岖,先是平路,接着就是七拐八弯的下坡,居然还有人工凿出的阶梯,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充分调动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往着山洞内部的深渊进发。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赵时珙拐了个弯后便僵立住,他静默的影子被手机电筒的光线淡淡地打在拐角外。梅童上前探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赵时珙像木桩子一样站在一面墙壁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凹雕,赫然两位长髯老者在树下对弈,与赵家那幅失而复得的画上场景一模一样。
赵时珙紧紧地握着口袋里的手心,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内心翻滚,但却摸不着看不到。
“珙子,”梅童在他身后轻轻呼唤,“你怎么了?”
赵时珙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种控制不住的悲伤汹涌而出,他自己也弄不清原因。就像有的人到了特定宗教场所,会忍不住情绪失控而流泪一般。赵时珙原先不能理解这种现象,可此刻面对着这幅熟悉的壁雕,他真的感受到了情绪失控的无力。
气氛变得微妙而压抑,赵时珙的肃穆和悲伤,感染得大家也都没了玩笑的心思。众人低声交谈着继续往前走,地势到了最低谷之后又转而渐渐向上,沿途各种浮雕凹雕层出不穷,大多都是生活场景,有在吃饭的、有在玩耍的、有在赶路的、有在读书的,各式各样。
“这水声是越来越大,好像是从墙那边传过来。”陈容在坚持不懈地锻炼听力,耳朵贴在一侧墙壁上仔细判断。
“快跑,”强子突然高吼,话音还没落,身后便漫过来大量冰冷的水,片刻便淹没了脚背。
“往前跑,”强子果断地决定,“后面地势低,水一定涨得很高了,而且看这上涨速度和听声音,后边水势一定非常凶猛,现在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大家听着强子的话,立刻开始拔足狂奔,向高处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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