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厉婆初闻秋辰到来时,她便猜到其是为楚流月而来。但未想他说得如此确凿,又见他一脸傲气,把夏府说成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心中气愤,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秋少爷此言差矣。小琴,这几日可有人前来拜访?”
丁琴道:“回老夫的话,这几日并无贵客前来拜访。倒是有一个不自量想偷仙丹的女贼夜潜夏府,不过已被杖死了。”她一捂胸口,“呀,那小贼莫不是秋少夫人?”
夏厉婆脸色一变,厉声道:“妄言妄言!堂堂的秋少夫人怎么可能做这等偷吃摸狗的事情?你休要乱言!”她面色一缓,向着秋辰道:“儿媳不知分寸,冲撞了秋少爷,还望秋少爷勿放于心。”
秋辰淡淡一笑,道:“老夫人多虑了。内人自从知道老夫人‘双面威婆’的来历后,便对贵府的仙丹再也不感兴趣了。她感兴趣的,不过是贵府终年不败的荷花罢了。”
秋辰暗讽夏家仙丹还不若荷花,夏厉婆心中一怒,冷笑两声,道:“我听闻尊少夫人与竹林静谷的温家公子相交甚好。那温公子又受了伤,秋少夫人莫不是惦记于心,前去探望?”
秋辰微微一笑,道:“秋温两家交好,温公子受了伤,我无暇探望,内人代劳也是应当的。”他站起身,拱手道,“既然内人未在贵府,那秋某便先告辞了。”
夏厉婆道:“不送。”
秋辰袖袍一挥,转身大步离开。片刻,只听“簌簌”声响,先前他用过的青花茶碗竟龟裂开来,水漫了一桌。
丁琴看着水落于地,道:“夏秋两家,恐怕再无交好可能。”
夏厉婆冷道:“先前荷儿言语上冲撞了他那位少夫人,他便动手打了她,可见他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现在,他那东海湾的少夫人又食我天仙丹,让我夏家祖辈心血毁于一旦。这说不定便是他在背后指使。莫说两家交恶,就算结下世仇又怎的?难道我还怕了他?!”似是气愤不过,手猛地一拍,桌角应声而断。
丁琴见老夫人发了怒,心里一紧,急忙安慰一番,又想几个月前还有喜轿自夏府抬向桃花湾,心道世事变幻莫测,真不是平常人可揣度。
夏厉婆道:“药鼎已燃了两日,明日午时,便可将那丫头扔进鼎中。你让人给她喂些汤药,清清肠子,再把她洗净,备明日午时用。”
丁琴道:“是。”
秋辰出了夏府,径入小道,忽地停下脚步,一掌打折路旁小树,胸口剧烈起伏,显是气愤至极。
蓦地,秋辰斥道:“滚出来!”
两人鬼鬼祟祟地树丛中闪了出来,看衣着是夏府家丁,哆哆嗦嗦还未说话,便被秋辰一手一个扭断了脖子。他一脚踢飞尸体,化作一道白光,掠进夏府。
夏府已有所防备,巡逻家丁护院比往常多了一倍。秋辰轻蔑一笑,身形掠起,四下搜寻,半个时辰过去,却未有发现。他心中焦虑,正不知何处可寻,心忽地一动,闭上眼睛,心灵感应甫一激起,便觉阵阵恐惧,左右移动,发现恐惧更甚,身形随之掠起,直到来到茂密树藤前,感应愈加强烈,隐隐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秋辰……救我……”
秋辰骂句该死,拨开树藤,见树藤后的石壁上竟隐藏着一道石门。行至甬道里侧,便听窸窣人语,些许水花。他探头从铁窗一看,只见楚流月正被人剥光了衣服,摁在水桶内,哼哼唧唧地洗澡哩。
秋辰祭出狼牙,白光回旋闪动,只听几声惨呼,四五个婢子立时倒地。
楚流月浑浑噩噩,眼见一人倒栽在水桶内,鲜血洇洇,大吃一惊,她急忙回过头,便看到一人站在门边,面色铁青,目若喷火。
这个她本最痛恨的人此时却是如此亲切,她哽咽道:“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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