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苗苗一脚将层板踹了个大洞，猫腰钻了过去。

后面的景象与前面完全就是一个地狱，一个天堂。几十年不见天日，防空洞深处的空气又冷又湿，空气中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甚至还有动物腐尸的味道。

打了个响指，一簇黄橙橙的光亮如萤火虫般在琴苗苗眼前晃悠，光圈不大，正好照亮她的脚下，踩着里面的积水和老鼠尸体，琴苗苗终于走到了岔路口。

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左右看了一眼，她选择了左边的路。

“啪嗒。”

洞顶上凝固的水珠滴落在地上的积水里，荡起浅浅的涟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拇指大小的冰霜，随着琴苗苗的脚步朝深处蔓延。

温度比外面低了很多，嘴里呼出的热气在黑暗中结成一团雾气，黄色的光亮在一处幽暗的风口盘旋。

琴苗苗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暗的某处，眼底泛着幽幽的紫光，“怎么，不敢出来？也是，大白天的，你见不得光。”

“你要做什么？”黑暗中传来一尖锐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反倒有一丝怯意。

琴苗苗抬手，虚空中，指尖捏着一张符纸，上面的朱砂符文若隐若现。

“你别过来！”想是感觉到了危险，那团阴冷的雾气朝黑暗中缩了缩，“我没做坏事，我只是想找回我的孩子！”

“你要找的不在这里，你更加不能留在这里。”琴苗苗很有耐心地说道。

“不，我不下去，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或许是因为说话的人情绪失控，空气一阵轻微的震动，气温又降低了几度。

“不过是新死的怨灵，由不得你说‘不’。”琴苗苗仿佛只是随意地一甩手，手里的符纸就直直地朝黑暗的风口飘去。

“不！”随着一声惊恐的声音，一团雾气冲了出来，迎上了琴苗苗的符纸。

为母则刚！

怨灵身上的戾气竟然给了她穿破符纸的力量，在琴苗苗还没回神的时候，就冲到了她面前，虚晃一下，朝防空洞深处飞去。

想走？

没那么容易！

琴苗苗紧随其后，几个纵身之后，她轻易追上了虚幻的鬼影。

毕竟是新死，对面那只还保持着“人形”，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到她腹部的大洞。

空洞洞的腹部，还保持着它最后的模样，横在整个腹部的伤口，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丑陋地张开着，似乎是想吐出点什么，又想吞噬点什么。

琴苗苗懒洋洋地抬手。

“不要，我不甘心！”怨灵尖叫，“我没害人！我只是要找回我的孩子！”

“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要了你的命，拿走你的孩子吗？”

怨灵迟疑了一下，摇头，“我不知道。”

“你连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能救谁？”琴苗苗一如既往地话唠。

“我不管，我一定要救我的孩子！”怨灵固执地说道，“我生前没有做大奸大恶之事，我的孩子不能枉死，就算是报应，也是我的报应！”

琴苗苗冷笑，指尖的符纸随着“呼呼”的阴风晃了晃。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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