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举动却可以让心思深沉的人解读出许多种可能性。

褚明良深谙官场之道，自然想得更深入，否则对于一个已经放弃的弃子，他怎么可能会花心思在她身上？还特意跑到梧桐院去替褚柏茹解围。

“那个…爹说的是李清吧。”晶亮的眼眸中划过算计的精光，褚柏茹试探着问道。

“胡闹，怎么能够直呼宁王近身侍卫的名讳。”褚明良像是挖到宝贝般，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僵硬。

他真的是王爷？那喊他九弟的人又是谁呢？

“笃笃笃……”书房门被人敲响，紧跟着传来张福贵谄媚的声音：“老爷，大夫人的灵堂已经设置好了。”

娘亲……心里发胀，眼眶倏得红了，想起娘亲在她怀里咽气，身体一寸一寸的冰冷僵硬，褚柏茹就无法自控地紧抿了嘴唇。

感受到身边女儿情绪的变化，褚明良沉声道：“进来回话。”

“我娘的灵堂在哪里？”

张管家踌躇再三，权衡利弊之后，最后决定将大夫人的灵堂设在佛堂，如此的话，既不用得罪二夫人，又能够讨老爷的欢心，再者对前途未可知的大小姐也算是有个交代。

“回大小姐的话，小人已经将大夫人的灵堂设在府中的佛堂了。”

问话被打断，褚明良算是证实了心中的某些猜想，对于眼前这个径自沉浸在丧母之痛的悲伤中的女儿，不由多了几分看重。

仔细思量过后，他恢复了平日威严的家主形象，沉声道：“你带大小姐过去吧。”

“柏茹谢过父亲体谅。”微微俯身，行了个标准的告退礼。

褚明良看着眼前出落大方得体的女儿，满意得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退下。

因为唐国崇尚佛学，所以唐国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家中都会设立佛堂，以供府中女眷潜心礼佛之用。

丞相府占地百余顷，若是将最外层的围墙拉直，可以延绵十数里。

娘亲是丞相明媒正娶的正妻，就算失了宠，名义上还是丞相之妻，灵堂本该设在正厅祠堂，如今张福贵却讨巧地换了别的地方，真是可恨。

思及此，褚柏茹杏眸中闪过了危险的颜色。张福贵在前面引路，暗自思量着接下来该用怎么样的态度跟大小姐说话，突然觉得后背似乎有刀子“嗖嗖”划过，忍不住耸了耸肩膀。

他回头查看，只见大小姐苍白悲戚的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还未来得及弄清个中缘由，就听到：“张管家多亏有你，我娘才不至于成了无主孤魂。”

娘亲，你在天上看着吧，那些欺你，辱你，害你的人，女儿会一个一个替你讨回来的。

看老爷的态度应该是对大小姐挺满意的，张福贵看大小姐人好说话，个性也挺柔顺，估计在梧桐院的时候，是被二夫人逼急了，才会言语狠历。思索间，他受宠若惊地摇着肥硕的手掌，假意推谢道：“大小姐哪里的话，这是小人应该做的。但求大小姐不怪罪小人，小人便是万幸了。”

褚柏茹瞳孔微缩，眼睑微微下垂，冷静地哦了声，继续顺着他话问道：“张管家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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