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便考校你们一番,你们可愿意?”
能说不愿意么,您是主子!
众姑娘又一屈膝,齐声道愿意。
乐回一抖,她对考校有阴影。她娘第一次考她,她就被迫吞了蝎子嚼了蜘蛛饮了蛇血,她娘说什么考试科目是“荒野求生”,乐回没听明白,蝎子划过喉咙的感觉她倒记得清清楚楚,蛇血不太腥有些凉。虽说她娘教这些很有用也确实救了她的命……但……乐回还是不可抑制的一抖。
严蘅目光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众女或淡定或平静或跃跃欲试成竹在胸想一展才情。唯独那其貌不扬的丫头似乎回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颤。难道心里有鬼?
“你”严蘅指了指乐回。
乐回错愕,我?
严蘅看着她,点点头笑意温和。别人看到的是大公子温润如玉笑染春风,乐回只觉屠夫横刀而笑……
“嬷嬷都教了你什么?”
“回大少爷,奴婢……”这还是乐回第一次自称奴婢,南帐的主子是严家,姑娘们算不得主子。
“奴婢是个丫头,伺候金貂姑娘,玉骨姑娘抬举,让奴婢跟着嬷嬷学唱曲。”
“如此唱一段我听听。”
咳,乐回清清喉咙,挑了一段难度最低她最爱唱的“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连唱带比划,由于没有搭档,男声也粗着喉咙一并唱了“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唱完微一福身,端庄。
众人的脸色相当精彩,玉骨尤甚。听听人别的姑娘唱的什么,咿咿呀呀缠绵悱恻的“海岛冰轮初转腾……鸳鸯来戏水……雁儿并飞腾……”
你……张牙舞爪着五不着六的……唱了些什么!
不是乐回有意卖丑,她是真不会唱,真不着调,学也学不来。当然她自己并不这么觉得觉得。
严泽大笑着从外头进来:“丑丫头,你是不是只会唱这一段?”
众人见过二少爷,乐回喏喏的行礼问安。
“大哥,你眼光变差了,让这么个玩意儿学戏?哈哈哈哈哈哈”严泽笑的毫不客气,玉骨脸色红红白白变幻不定。
严蘅嘴角一挑,莫名有种讽刺的意味,跟严泽不愧是亲兄弟,乐回暗想。
“记好自己是什么人,主子是谁,做好你分内的事才得长久,下去吧。”
哟,这话,说谁呢。乐回应是福了福身退回原地。
帐中脸色不好看的不只玉骨了,严泽也跟着变了脸,很快掩饰了过去,金貂无所顾忌的环顾场中人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挨个姑娘考校下来,早已不只几更天了,外头夜深露重,乐回站的手脚发麻,严大公子似乎很有精神,一一指点纠正姑娘们。
末了,让众人退下,单留了玉颜、玉蝉并一个叫木葶的丫头。
乐回随众人退去,边走边思忖,玉颜玉蝉在几个学戏的女孩子中最出挑,难道出南帐的机会来了?
今天的那声奴婢让她认清了自己,她并不是逆来顺受只求苟安的人,进了南帐除了最初的愤恨乐回并未不适。玉骨命她去学戏她也未觉受辱。严泽也未让她感觉主子为何物。南帐中没主子,乐回混的高兴,伺候人也不在话下。
严蘅的归来,让她明白,为人奴婢生杀予夺皆由主子。永远有人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碾死她像碾死一只虫子。她骂玉颜认不清身份,她也没认清过,乐回一向有恃无恐,觉得一身本事在身天大地大随处可安家。可今天南帐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气氛,严蘅一句话让众人变了颜色,亲和待下谈笑温文是因为自身极其优越不屑与她们这些奴婢计较。严蘅的一举一动皆高高再上,他不必自恃身份,他是主子。
乐回终于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进殷实人家做个丫头的想法简直可笑。
希望玉颜不要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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