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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本纪(三)脑子与拳头

在这场乱局之中,一伙强人趁火打劫,犯下了严重的战争罪行。他们就是一直以来与周王朝貌合神离、心怀鬼胎的“西戎”。

在周王朝强大之时,这帮人面兽心的家伙潜伏爪牙,装扮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宠物狗,骗骗“大骆”、“申侯”这些周王朝的诸侯,顺便做点生意,捞点好处,配合政治形势,营造出一种“民族大团结”的虚假繁荣。

现在周王朝衰落了,他们马上兽性大发,一把撕下伪装,张开血盆大口反噬曾经臣服的对象——为周天子执行“西和戎狄”的民族政策,一直生活在犬丘(西垂)的大骆一族。

深陷戎狄、孤立无援的大骆一族,根本无力抵挡野蛮人的压倒性攻势,最终为西戎所灭。

当大骆灭族的消息传到秦地时,嬴氏举族震惊,时任当家人秦仲当场表态:大骆乃我秦人之祖,戎人灭族之仇,绝不能善罢甘休!

厉王之乱平息之后,太子静——宣王即位。正当宣王整顿朝纲,大展拳脚之际,秦仲看准时机,主动向领导打报告:愿倾秦地之力,定要诛灭西戎,为大骆一脉报仇雪恨!

宣王同意了秦仲的请求,任命其为大夫,率兵征讨西戎。

秦仲复仇心切,一腔热血固然可敬,但因为当时的秦地,地狭人少,实力不济,他的复仇行动最终演变为一次以卵击石的悲壮之举。

史载“西戎杀秦仲”——执政秦地二十三年的秦仲,身陷戎地,力竭战死。

秦仲虽死,精神不灭,他留下了五个对西戎恨得咬牙切齿的儿子。

五个儿子以老大“庄公”为首,向天子宣王写血书请战,要求出兵讨伐西戎,以报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宣王有感于庄公兄弟的孝顺+勇猛,大笔一挥,拨给他们精兵七千人,全力支持其实施诛灭西戎的军事计划。

庄公兄弟没有辜负领导的期望和父亲的在天之灵,他们率领七千天子之兵,直捣西戎老巢,杀得野蛮人哭爹喊娘,一举收复了犬丘之地,西垂故城。

收到庄公兄弟的捷报之后,宣王大喜,立即搞了一次行政区划调整,将秦地与光复的犬丘合为一块特别行政区,打包封赏给庄公兄弟,并任命庄公为“西垂大夫”,总揽特区军政大权。

秦仲舍出一条命,换来嬴氏的大整合与秦地的大发展,他如得知,定会含笑九泉。

当然,如果他能得孝勇无比的孙子——“世父”的言行的话,肯定会笑得更加开心。

“世父”是秦仲的嫡长孙,庄公三个儿子之中的老大。

世父小时候,肯定是祖父秦仲百般宠爱的对象,小伙子对爷爷的感情很深。在庄公兄弟大败西戎,收复犬丘,移居故地之后,世父仍有一件心事无法释怀:只要一想起爷爷惨死于西戎屠刀之下的情形,他的心就就如万箭穿过一般难受,食不甘味,昼夜难安。

为了给祖父报仇,解开心结,世父立下重誓:戎人杀我爷爷,我必须砍下戎王之头,方解心头之恨,否则世父终身不再跨入西垂城一步!

为了兑现这个誓言,世父将父亲分配的“接班人”这一工作岗位,转让给弟弟襄公,自己则领兵出城,年复一年寻找着戎王的蛛丝马迹,随时准备着拧下他的项上人头。

庄公在位四十四年而卒,接班人襄公顺利上位。

世父把接班人之位让给襄公,可谓是最佳的选择。因为襄公是一位极具政治手腕的英主,而世父虽然孝顺,但只是匹夫之勇,难成大事。

接下来发生的两件事,足以证明以上两点:

襄公即位的第一年,就做了一件让人大跌眼镜的决策:将亲生妹妹嫁给“丰王”为妻。这个“丰王”,与戎王一样,是西部少数民族部落的头领之一。

让亲妹妹嫁给疑似仇人同党为妻,换作普通人,很难克服这种心理障碍,但襄王硬是执行了这一决定,因为他是一名杰出的政治家。

秦丰联姻,不仅可以结成战略联盟,壮大秦人势力,还能进一步削弱和孤立戎人,可谓一箭双雕,特别是在襄公刚刚即位,地位不稳的情况下,这一招堪比“定海神针”。

相比襄公的深谋远虑,世父则显得太过有勇无谋。

襄公二年,戎人趁秦人迁都“汧”,旧都西垂城空虚之际,率主力团团围困。世父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下,被复仇怒火烧坏了大脑,居然不自量力地发起冲锋,妄图在万军中取下戎王首级,结果连戎王的影子都没见到,就陷入了戎人的重重包围,最后被生擒,受尽了折磨。

世父,古惑仔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古惑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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