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致远尚未走出审讯室时,局长胡宁就已经向省厅电话报告了整个案情的进展情况,当他说出这次恐怖分子的目标居然是即将举行的国际联合反恐大会时,分管安保工作的孙厅长高度重视,当即下令省厅派审讯专家再次进行对禹宏的审问工作,并一再强调要做好对禹宏的看守工作。胡宁在得到指示后,又一次加强了对禹宏的看守工作。
走出审讯室的柴致远觉得自己好累,短短几天的波折将自己所有的的精力压榨的一干二净,这种累更是精神上的疲惫。他从一年前的一个为生活而拼命奔波的学生变为一名安全保卫部的侦查员,而自己亦师亦友的师父因他而牺牲,加上禹宏的故事这让他深深的认识到了人性最阴暗的一面,了解到了隐蔽战线的残酷。在审讯过程中,他对禹宏说有些事情可以选择,但真的可以选择么?
柴致远回到宿舍后,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他实在是太累了,像一个受伤的小猫,蜷缩在床上,慢慢的睡着了。在梦里,他又见到了曹磊,他们在一起查案,一起侃大山,还有那份热气腾腾的早餐,突然,一双阴毒的眸子呈现在他的梦里,那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他,然后他惊醒了。
又是那双眸子,那个号称老板杀了自己师父的眸子!柴致远永远都忘不了那双眸子,老板的面貌可能有所改变,但他那双阴冷的眸子刻在了柴致远的脑海里,“师父,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柴致远发誓到。
柴致远爬起床来,用冷水冲了好长时间的澡,终于让他那颗复仇的心稍稍有所冷静,当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时,发现竟有些不认识自己了,镜中那个眼神充满悲伤的人是自己吗?在他简单的收拾后,就去了曹磊的办公室,早已有其他同事收拾了曹磊的遗物,用两个纸箱子装了起来,但因为此次案情紧急的缘故,大家都在不分昼夜的加班,导致曹磊的遗物还没有送回去。
柴致远第一次静静的打量着这个自己来了好多次办公室,整个办公室陈设很简单:一张办公桌、椅子和一个衣架,办公桌上面放着是那台不知多少年前的联想电脑,电脑旁边摆放着高高的业务书籍,柴致远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书都因为主人经常的翻阅而有所磨损,由于这些书籍都是密级的,所以它们还静静的躺在办公桌上,只不过物是人非,曾经的主人以魂归西去。想到这些,柴致远心中又是一痛,紧接着而来的是对自己无限的自责。
就在柴致远黯然伤神的时候,薛国忠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来到了柴致远的身后,他眼睛受得伤已经治疗好了,但是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眼球上布满着血丝,他轻轻地拍着柴致远的肩膀,安慰到:“你师父已经去了,就不要悲伤了。你还年轻,见得太少。当年你师父、我还有另三名前辈号称咱们恩州安全保卫局的五剑客,现在他们一个个走了,就剩我一个了。”想起往日的好友,薛国忠叹了口气到,“曾经有人问我,后悔干这行吗?我也想到了队友的流血和牺牲,想到了自己也可能有一天倒下,但我对我的选择,无怨无悔。而你师父,他的答案跟我一样!所以,你要坚强起来,这只是你成长的一个经历。故人可以怀念,但不要因此而颓废。”说完后,薛国忠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了,他在安慰柴致远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安慰自己呢?
柴致远又一个人静静地站了几分钟,然后过去抱上那两个箱子,等他刚下楼时,发现王鹏已经开着车在等他,柴致远一声不吭的坐上车,向王鹏说了曹磊的家庭住址就靠着后背眯着眼睛。王鹏瞥了一眼旁边憔悴的柴致远,知道曹磊的牺牲对他这个好友有多大的伤害,。虽然王鹏知道柴致远心中的坎还是要自己去跨过,但是,他还是安慰到:“致远,曹科长他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你要坚强起来,知道吗?”柴致远在嗯了一声真个车内又显得沉默了,王鹏只得将油门踩到底,不一会,就来到了曹磊所住的小区中。
柴致远在下车前,给王鹏仍了句“你等会。”就抱着两个箱子走向了曹磊的家。走到那个熟悉的门口,柴致远收回了准备敲门的手,他还有脸面进这样家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切都将不同,一想到这些,柴致远又在门前徘徊起来。终于,他鼓足勇气,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曹磊的妻子,当柴致远看到这个昔日脸上挂满幸福的女人现在满脸悲怆时,心中对自己产生了无比的恨意。曹磊的妻子打破了沉默,“致远,快进来坐。”
“嫂子,我,我。”柴致远艰难的说着。
“傻孩子,别说了,快进来。”女人看着备受煎熬的柴致远打断了他的话,并将他拉到了房间内。
“嫂子,这都是曹哥的物品,这个项链是他送给你的礼物。”柴致远边说边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女人。
女人在接到盒子打开的刹那,泪水又一次仍不住流了出来,曾经,她和曹磊逛街的时候看见这条漂亮的项链,但感觉太贵一直舍不得买,但曹磊看出来她的喜欢,偷偷为她买下来,如果曹磊还在,他为她亲手戴上这个项链是多么的幸福,想着想着,女人的哭声更大了,这几天她强忍着悲痛,终于在大哭中释放出来了。
柴致远只得手忙脚乱将纸巾递给女人,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女人,或许,痛苦一场是对女人最好的方式。
终于,女人的情绪平稳下来了,“嫂子失态了,致远,我给你倒水。”说着,为致远倒了一杯水。她盯着柴致远问到:“你能给我说说那天你曹哥的情况吗?”
柴致远就将那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女人,当他提到曹磊为了救他而牺牲时,柴致远对着女人说:“嫂子,都怪我,因为我的错,曹哥他……”再一次想起那天的情景,柴致远也抽咽起来。
女人看见这个大男孩低沉啜泣着,拍拍他的肩膀:“傻孩子,不怪你,换做是谁,你曹哥都会为他挡子弹的,我太了解他了,你不要因此而自责,那样就白费你曹哥的心思了。”
“都是我不好,我……”柴致远不知道用怎样的词语去表达自己的悔恨。
“你错了,在我和你曹哥认识知道他的工作后,我就知道他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危险,所以,我很珍惜每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我很怕他那天出事,但我从来没有让他辞职,因为他深爱着这份事业。他那样做,我理解他的心思,你不要因为这而自责了,知道吗?不然白费你曹哥的心思了。”女人安慰着柴致远。
此时柴致远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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