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仙悲愤怆然,心乱如麻,护山大阵可受万钧巨力,就是犬戎山塌下来,也不见得会因此破裂,可此时只是巨斧气劲的喧嚣力,都逼出了一圈圈的涟漪,其上力道之惊人可以想象。
她本尴尬羞愤,柔肠寸断。想起方才幻象执念的一幕幕,想起自己惨遭欺辱,万人尽皆看见,自以为再无颜面存活。
那一幕幕如梦似幻的画面,耻辱不堪的侵_犯,虽都是假象,都非她本愿,可还是像突然降下的鹅毛大雪,让她周身冰凉,须臾僵冻成雪人。
冷的她心窝如雪球,犹还被数十把尖刀割成块状,再捅成了残渣。喉咙刺痛哽咽,疼的她说不出话,清泪不停的点点流下,疼,疼,疼的撕心裂肺。
眼花缭乱,四周什么景致都模糊看不见,什么声音,都嗡嗡听不清啦。
脑袋里只有一个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像是悬在万丈高空,随时欲要悬落下去,又像是紧张惧怕,随时都要碎裂成一滩血水。
时光荏苒,光阴变换。
在今天前,白水仙想过许多,也悄悄的为长青风祝福过许多,就连或许突破失败,她该怎么安慰和鼓励都暗自想好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是多么的戏剧曲折,便是做上十场春秋大梦也想象不到。
在幻象执念曝光时,她呆滞羞愤欲死;在南陈子被长青风穿透肚皮的时候,她又惊诧莫名不敢相信;在玉符尘、李倩王甚至兽无缰冲上去的时候,她也想一剑出鞘,以雪前耻;可是在一众冰肌峰的女弟子要为她报仇时,她又强忍心疼和众人的不解,下令禁止了。
她甚至想过“我是不是该一剑杀了他!以证清白!”愤怒握拳,玉指直刺破了手心!当鲜血流下,一众冰肌峰的女弟子心疼围拢,劝慰她时,可还是被她置若罔闻。
没有人不关心自己的声誉,又何谈一个女子呢?
白水仙就算再淡泊名利,事关清白,终究也不例外。
只是,想起从前,想起长青风长大的一幕幕,想起那些和她出生入死的画面,还有春水剑、凤凰谷、大姐姐······她又心疼似绞,迟迟不忍下手。
再后来,听到长青风悲愤绝望,刻骨森寒说出那一席“爱护我的算计我,照顾我的欲杀我”时,她又突的柔肠百转,酸苦如堵,疼惜恋爱,多想告诉他师叔并没有怪他啊!
只是,这种话,她又如何说的出口?
白水仙心情复杂,委屈泪流,站在风中,白衣若雪,凄婉的直如雨打荷莲、寒风柳絮!
直到长青风一朝白头,沧桑魔化时,她才陡然听到脑海里一个镜子般破碎的声音,心如死灰,一种怜爱、伤心、绝望、痛苦、凄婉的感情,才倏地雨打春笋,悄然出头。
那一刻的锥心痛苦,竟大过了先前所有,让她娇躯好一阵摇颤,瑟瑟发抖,险些绵软栽倒。
那一刻,她才惊惧的发现,不知何时,这个潇洒倜傥的大小子,早已不知不觉的在自己心里占了巨大的位置,只是她一直没有发觉而已。
白水仙黯然神伤,好似突然才发觉一向没大没小的小屁孩即将离自己远去,很可能天人永隔,而她还在这里关心该不该惩罚他!
她目光空洞,看向遥远的天边,心情复杂难明,一边是青风,一边是宗门情谊,难以决断。
眼圈红润,清冷再度划碎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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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斧破空怒吼,万众紧看,强光直像黎明划破了黑夜的幕帘,有那么一刹那,火焰升腾,龙兽般的盘旋,烟尘滚滚,末日般的肆虐,似乎眼睛失明,耳朵失聪。
无数人惊惧呐喊,只见飓风中心一个跳脱的光点,突地放大,撑破飓风,一下子摧枯拉朽的和斧头撞击在了一起。
所有人脑中轰轰,仿佛天地都撕裂成了无数的碎块,闪烁飘摇,根本分不清东西。
光波四面八方冲刺,炽热的热流眨眼间融化了好些人的手脚甚至兵器法宝。
狂啸滚滚,魔音刺耳,天地间好似什么都不存在了,什么都毁灭了,无数人手舞足蹈的破空飞冲,摔的天上、地下、河里到处都是。
鲜血满空洒落,淅淅沥沥的,绵延了整个南山,如下起了血雨。
护山大阵猛烈摇荡,被呼啸的气流冲锋,破开了好些碗口大的碎洞,气流余势未衰,打在地上,击射出尺长的洞口。
好多建筑都受此牵连,须臾间千疮百孔。
白水仙衔悲茹恨,抱璞泣血,再也不能坐看事态的发展了。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急急放大,快,快,快救下他,救下青风,他不是那样的欲_念小人,白水仙,你亲手抱他入宗,自幼看他长大,难道还不了解他的为人么?
再不敢多待,白裙鼓舞,春水剑琉璃出鞘,对着漫空燃放的火花和罡风,一往无前的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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