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格只能大致阅读牧师的书信，疲惫使他不能持久理解神职人员的思维。“布雅是谁？另一位牧师吗？……另一位夏娃？如此大胆的假设是否得到上帝的允诺！”至于说索非亚并不愿意与他敞开心扉，或许该归咎于女性特有的矜持好了！心灵间的难以接近，也没有对彼此身体的亲密接触造成阴影，并不妨碍她的吻盛开花蕾。相反，那样华丽而甜蜜的轻吻已让男孩浮想联翩，内心无辜倒映着她的花蕾。在索非亚看来，牧师别有用心的挑拨只用一吻便可摆平。虽然非格也明白，索非亚不可能依靠她自身的媚惑来维系与他的纽带，但那样子的精致诱惑已经无情宣示了：即便是遥不可及的神也难以脱逃固化的形体命运。

而在那一夜以后的白昼，非格他们只得整天补充睡眠。安夏已开始防备渐有优势的索非亚了，她们的联盟只在意索非亚的伤痕累累，而现在索非亚的光芒对她无疑构成了新的风险，联盟也随即变得脆弱。但这样的情感仍然有别于她对待非格的感激。

在非格的印象中孟先生应该是反战人士，至少对强权争霸的战争持有反对意见。但昨晚孟先生率领神圣帝国参战的意图是那样强悍，根本没办法让人忽视。或许洛书的战争应该有别于战国七雄的屠戮……。索非亚希望领主可以主动避开孟先生，因为莫邪剑不大可能与他为敌。中土的人们之所以是中国人，与儒家的教义密不可分。

索非亚还是架起了那口漆黑的铁锅，古色的幽香随即热气腾腾。“也应该放松一下自己了，看得出小蓓早些时候已经来过的痕迹。……桌上的芝士和烤肠一定是她为你准备的早餐，哦了，真是幸运的领主。分量够我们三个吃了，可我还是喜欢熟悉的味道。”她还是饶有兴致地挽起袖口将一片青菜叶子滑入滚烫的清水，目光安静注视了叶片在水中的翻腾，然后用筷子捞起，置入冷水，最后放入口中慢嚼。……直到她的眼睛恢复到蓝色的底蕴。

“你怎么看待孟先生的性本善？”她突然的说话，让一旁专注于她的非格吓了一跳。“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此单调地宣扬人性本善，那么要怎么节制人性之恶呢？”

“我想孟先生是儒家的重要先贤应该早有考虑才对。”非格对孟子不大感兴趣，但小蓓的芝士味道好极了，让他找到了些许灵感。“……是孟先生的浩然之气，‘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一定是浩然之气可以节制人性的恶，所以才能保证性本善……”

听他这么一说，索非亚愣了一下，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但她的眼睛还是安静地注视着沸腾的清水。“以浩然之气维护性本善，如果假设成立，那它们就是一整体。随着王权的进一步集中，孟先生的浩然之气呈现的是逐级递减的过程。……除了礼乐，教育等后天环境可以让人性向善，浩然之气的展现应该更为重要。这样看来性本善的首义仅在浩然之气，这或许就是孟先生所说的义，是他的信仰；依据以上推断，如果集中的王权开始大规模屠杀持有浩然之气的民众时，儒家的性本善就成了摆设，因为他们的信仰已经被割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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