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远灰暗阴沉的天空，潮湿柔软的土地，和真实世界一样广阔无垠的世界。

这里是生命的归途，是每一个漂浮在人世间不知路途时候的去处，当你忘记一切的时候你会看见空气裂开，出现这样一个世界，出现一栋宏伟让人颤抖的门楼。

这里，就是地府！

站在这栋门楼下，心里总感觉很熟悉，好像以前来过一样。或者我真的是他们说的，应该是这里的主人，应该是这里的魔王。

看着这个世界我突然有些出神，痴呆地盯着那七个大字脑子里一片空白。

“如果……”想到了什么就开口讲了出来，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等待着，“如果我正常死亡的话，也会像那些从漩涡里穿过的灵魂，一无所知地直接飘向地府的尽头吗？”

没人回答我，他们看着我一言不发，好像看着一个陌生的闯入者。

“尽头？”苍老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来，门楼里不远处的黑暗中缓慢地现出了一个佝偻的身影，伴随着沙哑让人担忧的苍老嗓音，“你觉得哪里是尽头？.”

老头一路经过钟无畏，经过躬身拜下的孟云和乔希，走到我面前抬起头。

尹秋月已经放开了我的手退回到了付魁三人身边向老人拜了下去。

我看见了什么？

满是松弛褶皱黑斑的一张垂老脸庞，一头白散乱稀疏的头发，后背一直想要努力地直起来，可惜却好像没有那个力气，这是一个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死去的老人。

庆幸的是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地狱，他不用死去。

虽然整个人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可是一双微微睁开的眼睛却刺眼的和这个世界不搭，就好像是照耀星际的恒星一般明亮，一直闪烁没有尽头。

“尽头？”我的内心出奇的平静，看着这样一张面孔丝毫不害怕，这样的一双眼睛让我更加想要得到答案，“尽头就是什么都没有吧！就是那些想要霸占我的人真正地吞噬我之后吧！”

“当整个地府被毁……”老头的眼皮沉重地眨了眨继续问我，“被毁灭的东西是不是该到了尽头呢？”

我心里突然有种悲凉的潮水袭来，充斥着整个身体让我很悲伤，眉头甚至不由自主地簇拥在了一起。

“也许那应该是尽头。”我回答老头，虽然答案让人痛心，可是我仍然想要讲出来，“既然是尽头就不应该坚持！”

情绪莫名地有些激动，最后的音调都抬高了不少。

“你是谁呢？”老头的褶皱终于堆积起来，那是欣慰的笑容。

“宋九德。”我的脑海里突然被一滴水荡漾开来，我舒展开眉心微笑着回答，“我是宋九德！”

“拜见大人！！！”

铺天盖地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回荡在没有边际的世界里，我抬起头视线越过了老头看见从我的脚下开始，密密麻麻的黑色跪拜身影齐刷刷地出现。

他们的身体上覆盖着盔甲，就像是一只训练有素整合的军队，而我……

就是他们的首领！是整个地府的统帅！

“感觉如何？”颤抖的嗓音惊醒了我，回过神看着面前的老头，周围空旷根本没有什么鬼兵。

“感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能诚实地回答，“很奇怪。”

“哈哈……”老头笑了两声转过去开始引路，我紧跟在他身后一起跨过了门楼。

“虽然知道你不喜欢，不过我还是要说。”老头回头瞥了我一眼转过去继续前进，“你刚才的表情状态回答每一个细节都和包不凡一模一样，如果他还在，他会做出和你一样的回答。”

“所以，你就是新一任的。没有任何的意外和瑕疵！”

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老头最后加重语气强调。

“您是……”

聊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这个老头的身份，只能开口询问。

“哎呀！”老头停下来转过身面对我，笑眯眯地抬手拍了拍额头，“人老了就是这样，记性不好！”

这种和现实中的普通老人一般的行为和借口简直让人觉得可爱。

一直耷拉的眼皮再次抬了起来，那双闪耀最明亮光辉的瞳孔再一次穿透了我的内心，老头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

“我是最终自愿留在地府中的第十……”

“薛影。”

老人佝偻的身躯背后无尽的黑暗一时间翻腾汹涌起来，好像是在为了这个老人无力的自我介绍增加气势。

事实上在我的眼里，仅仅是这双眼睛已经让我足够震撼，瞳孔里的坚持和无畏让人钦佩，这个老人是地府被毁之后……

独立支撑起整个地府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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