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僻静无人的悠长小路,浓荫密叶下,突兀地冒出一句冷若冰花的稚气声音。
这声音……赵清书顿下脚步,眼带狐疑打量周围,树影参差,不见人影。心虚,所以躲起来了吗?
“赵素画,你连现身见我的勇气都没有吗?”深知她正躲在某处打量着自己,赵清书勾唇漠然冷笑,双眸半眯,隐现凌厉。“害怕?还是不敢?”
赵素画沉默,对她的嘲讽不加理睬,片刻后加重声音,厉声质问,“你在图谋什么?”
声音带着飘忽感,浓重似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辨不明真正的方向。
“或许,你藏起来有你的理由。”赵清书撇撇嘴,眼中闪过几分复杂光彩,清亮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可你连与我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我又为何要将目的告诉你?”
被噎得呼吸一滞,赵素画竭力掩饰着懊恼,语带急切,追问,“你知道了什么?”
“无可奉告。”再不停留,赵清书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清风院。
竹节的香炉里,熏着味道浓郁的沉香,流韵悠长,驱赶着药味。
赵清书坐在床沿,将抱在怀中的樟木盒子搁到床几上,“哥,这是大姨娘生前交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转交给你。”
她曾细细思索,大姨娘为何会将积蓄留给她?思来想去,也觉得大姨娘是想借她之手,转交给赵咏棋。
她自己的意愿也如此,便没有理由继续收着这樟木盒子。
“大姨娘?”赵咏棋半坐床头,眼神目光落在盒子上,呼吸有一瞬静止,随即敛眉遮掩情绪,“三儿,既然姨娘给你,你就收着。”
不多看,也不揭开。
“我不能要。”主动揭开盒盖,澄澈的金光溢出,赵清书差点被晃花眼。深吸口气,她严词拒绝,“这是大姨娘积攒下来的银钱,当是哥所有。你卖掉也好,留做念想也罢,任你处置。”
“三儿,你拿着,我才安心。”赵咏棋吃力地搬起樟木盒子,往赵清书怀里送,“我听说,你今后再无月银,本就不多的积蓄又拿去买棺椁,这些珠宝,正好可解你所困。若茶叶解毒无效,再寻其他方法,都需要银钱。”
“哥,我不要。”赵清书不肯接,固执的摇头,挪着锦杌后退。搜肠刮肚想转移他注意,她低头皱眉,脑海中急速闪过一道光芒,面露为难,“哥,你拜许时冉为师,可知他门下是否有其他弟子?”
“未曾听说过。”体力不曾恢复,腿上的伤口又痛又痒,赵咏棋强忍着感觉,才没露出难受的神情。见她面露失望,心中纳闷,仍轻言宽慰,“或许,以后会有。”
“会是你的师兄吗?”再三深入打听别人的消息,尤其,或许那个人仍会在将来成为她的天……赵清书很不自在。
“师父说过,他门下的弟子,只按年龄大小论辈分。若师父再收徒弟,只要年长于我,便会是我的师兄。”一口气讲话说完,赵咏棋大口喘气,平摊着手,仍想将手中的樟木盒子递往赵清书怀里。
心念转动,赵清书的心中百感交集。她沉默着,拒接盒子,继续搬起锦杌一退再退。
哥哥所言,必不会有假。九王爷与哥哥同年,但她不知九王爷的具体生辰,无法确认他与哥哥谁更年长……或许,这时候九王爷昶歌还未拜许时冉为师?
骤然,‘哐当’一声清脆的巨响,赵清书从沉思中惊醒。
面前撒了一地的珠钗首饰、金银珠宝等,四瓣花纹的樟木盒子重重跌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手滑。”这盒子太沉,赵咏棋的气力尚未恢复,一个不留神,就从他手里跌落下去。他愣了愣,讪讪地解释。
因事先吩咐过,不许任何人靠近,此刻也没有丫鬟婆子进来收拾,赵清书蹲在地上边拾宝贝边抱怨,“哥,这可是大姨娘留给你的,你……有一封信。”
刚拎起盒子想胡乱拼凑一番,赵清书愕异地发现,经方才那一砸,盒底竟砸出一个隔层。探指将信封抽出,她面露震惊。
是大姨娘留下来的信吗?
“三儿,快给我看看写了什么?”赵咏棋呼吸急促,迫不及待地问。
“我先看。”赵清书抽出信筏,仔细地展开,脸色一白,眼含担忧,悄看赵咏棋一眼,猛地将手中的信筏捏成一团,颤声道,“哥,就是一张废纸,没什么好看的。”
声落,她站起身,用力将手中的纸团扔出窗外。清秀的脸蛋上,隐有愤怒。
“诗诗,能拜托你帮我将那团纸捡回来吗?”似乎从一开始便知道许静诗在窗外偷听,赵咏棋蹙眉请求。
“给。”做坏事被发现,许静诗忠实执行二师兄的要求,捡起落在面前的纸团,摊开左右看看,跳窗而入,抬手递给赵咏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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