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画抹着嘴角溢出的血液,眼神冰冷,扶着墙壁颤巍巍地站起身。痛令智昏,她眼底深藏着杀意,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面如死水,仿若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出了恶气,赵清书渐渐平静下来,见父亲有意无意地挡在赵素画面前,也不再看她。得知大夫直接去了清风院,顺从的让小厮背着赵咏棋回去。
担忧哥哥伤势,不顾满身的伤痕,亦步亦趋地跟着。
赵白氏、赵子琴心中担忧,也跟了过去。
满屋子的人,走了大半,喧喧嚷嚷的声音,逐渐安定。赵素画的目光死死追随着赵清书的身影,眼神一暗再暗,黑的彻底。
“画姐儿,莫再惹事!”赵勤回身,冷冷地喝道。
赵素画这才从一时的发泄中惊醒,回想刚才,心中凉了半截。慢慢收起怨恨,满眼委屈,抽抽搭搭地回答,“是。”
“回吧,我会吩咐大夫去给你诊治,先好好梳洗。”赵勤淡淡地看了夏荷一眼,夏荷立刻扶住自家姑娘往外走。
赵素画垂着头,发丝散乱,遮掩住她真正的情绪。
今夜,她踏出了复仇的第一步,杀了大姨娘柳氏,毁了她的倚柳园。她不解,本该完美无缺的杀人计划,为什么会被赵清书发现端倪?甚至洞悉了全部?
百思不透,她恨得咬牙。
早知道,就不该顾忌良多,将赵清书也引入这个计划多好,直接毒死她,一了百了。
免得生出这么多变故,到最后,她还挨了一记耳光,落得满身伤痕。若赵清书有心杀她,此刻她都无法安然站在这里。( 更新速度快 百度搜 即可找到本站。)
虽说从此以后,府中再无人敢轻瞧她,赵咏棋又身受重伤,陷入半昏迷,赵清书、丫鬟无思各受一耳光,光从表面上看,她赢得漂亮。
可实际上,她已被众人怀疑,赵清书更是视她为眼中钉,恨不能拔之而后快。
哪怕证据已毁,今后,她举步维艰。所有人都开始警惕她,她若再有所动作,立刻会被发现!
一旦她落了把柄在外,后果可以预料。
她万万料想不到,自己无意流露出的真正情绪,会让他们团结一心,独将她隔绝在外!
赵清书,这个一直被她轻视的人,怎会此轻易地,击溃她好不容易才在众人心里慢慢累积起来的信任?!
是她,太过轻敌?还是她,将心计掩藏的太深?
这一夜,无人安心入眠。
当大夫撩起赵咏棋的裤腿时,众人无不倒吸冷气。净白的腿上,布满了血窟窿,伤口密密麻麻,还在往外淌着暗红色的血珠。
大夫光是清理他脚上伤口里的铁锈,都花了近半个时辰。半夜里,他又得了高温,脸红如血,触之烫人。
昏迷中的他,心有所触,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叫着‘大姨娘’。
声音哀戚若大雁悲鸣,让人闻之落泪。只因众人皆知,他口中的大姨娘柳氏,早已不可能回应他哪怕一声。
幸而大夫未曾离去,搭枕把脉,走到床边掀起被褥,查看伤势。不知何时,他的腿高高浮肿,雪白的纱布上渗着血水,很是可怖。
赵白氏唯恐有变,急问道,“大夫,可有不妥之处?”
大夫坐到桌边提笔写药方,闻言站起身,朝赵白氏深深作揖,“此乃炎症引起的发烧之症,得设法退烧。”
赵清书心中忧虑,不肯回玉洁阁休息,就歇在隔壁。迷蒙间听得动静,问明情况,赶忙披衣走过来,探手摸了摸赵咏棋的额头,手心传来被火焰灼烧般的疼痛,顿时红了眼眶。
她紧紧抓着哥哥的手,坐在床沿直抹眼泪,迷迷糊糊地睡着后,被姚嬷嬷抱回了玉洁阁。(一秒记住 )
天亮后,得知消息的老夫人最先赶到清风院,从噩梦中惊醒的赵清书也急匆匆地赶来,得知哥哥的高烧已退,心中大安。
看到老夫人,赵清书伤心地扑倒在她怀中,边哭边指责赵素画如何如何狠毒、如何如何使坏。
昨夜之事,自有人完完全全地禀告给老夫人,排除柳氏之死不论,显然不完全是赵素画的过错。
可老夫人见孙儿昏迷未醒,孙女不仅满身伤痕,还中了毒,心中对赵素画更是不喜。从她来以后,家中就日生事端,先是冬梅,后有整个倚柳园中的主仆,根本没有安乐的时候。
家宅不宁,当是不吉。老夫人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最终汇聚成形,此女,再留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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