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忙上前虚扶起老夫人,老夫人气冲冲地入了内室。
赵子琴上前一步,刚想说话,赵白氏捂住她的嘴,将她紧紧揽在怀中,柔声劝慰,“琴姐儿,你父亲在气头上,现在不要去顶撞他为好。”
赵子琴‘呜呜’挣扎,奈何赵白氏紧搂她不放,身边的周嬷嬷再禁锢着她的双手,她无法挣脱,唯有焦虑地看着。
赵咏棋面沉如水,挡在赵清书面前,背脊挺得笔直,直直地看着赵勤。“父亲,我是三儿的哥哥,她的过失,全部由我来承担就好。”
“画姐儿也是你的妹妹,难道你要短护三儿,伤害画姐儿吗?”赵勤压低声音喝道,语气暗藏威迫。
“今日,若是画姐儿要被父亲惩罚,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赵咏棋面色不改,但眼中却没有多少情谊。
赵素画暗暗攥紧手心,她所拥有的,她永远都得不到,如何不恨!
“哥,我才没有过失。”赵清书撅着嘴,很努力地将赵咏棋推到一边,“错的人,是赵素画,她那种人,不配做你的妹妹。哪怕父亲要对我动用家法,我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有错的人,本来就不是我!”
“老……老爷!”小厮抱着一块古旧的木板,一路奔跑而来。
“搁地上。”赵勤冷声吩咐。
小厮低声应是,颤栗着看了看周围,将手中的木板放在正中的地面上。
那是一块沾满灰尘的木板,上面布满尖而短的铁钉,或许搁置的年代久远,不少铁钉生了锈,红褐色的铁钉瞅起来,更像是染满了鲜血。
赵咏棋欲替赵清书受罚的决心坚定,二话不说就跪了上去。尾端尖锐的铁钉毫不留情地刺破他的肌肤,痛入骨髓,他闷哼一声,咬牙强撑着。
他努力维持着嘴角的温和微笑,想借此告诉赵清书(“”看最新章节)他一点都不痛,冷汗却从他的额角涔涔渗出。鲜血掺和着铁锈的味道,混合着灰尘散发出来,众人皆是一愣。
那数不清的铁钉,全部刺入了赵咏棋的肉里,他正在承受地痛楚,可想而知。眼泪一瞬间就喷涌了出来,赵清书想要上前去将哥哥拉起来。
赵勤冷冷地看着她,挡在她身前。
“为什么呀!”赵清书哭着问道。“我没有犯错,哥哥也没有错,为什么父亲要惩罚我们?”
“无知,便是你犯下的最大的过错!”赵勤的眼中闪过暴戾之色,幽寒无情,“棋哥儿执意代你受罚,你便该趁此好好反思反思,以免日后闯出祸事,继续连累棋哥儿!”
“我不懂,”泪水淹没了脸颊,赵清书颤抖不休,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为什么要惩罚我?我揪出杀害大姨娘的凶手,难道错了吗?我告诉大家,赵素画是坏人,错了吗?”
“三儿,别说了。”赵咏棋咬紧牙关隐忍着,声音中带着深刻的苦楚,从牙缝中溢出的呻吟声,让他深吸好几口凉气。
怕她担忧,不敢再开口。嘴角的温和笑容,始终维持不散。
“我就要说,我没有撒谎,没有骗人,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赵清书边流泪边摇头,顽固若磐石,清眸中盈满泪水与愤怒,“为什么呀?杀害大姨娘的人,真的是赵素画!真的是她!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
她喊得撕心裂肺,像用尽一生中全部的气力。
所有人,都有些恻然。
“我什么都没有做。”赵素画同样满脸泪痕,柔柔地、弱弱地反驳,吐字清晰,“二姐姐,为什么你总要栽赃我?”
短短两句话,轻易拉回了众人的理智。
“三儿。”血液不断从伤口处流失,突然袭来的寒冷,使得赵咏棋颤抖不停。他无力地轻唤,“别再提此事!”
赵勤厌恶地皱眉,眸底闪过不耐烦,“赵清书,你出口伤人、不知悔改,哪怕棋哥儿代你受罚,也不能让你因此而得意。罚去你半年的月银,抵给画姐儿,权当赔礼。”
“老爷!”赵白氏不满地抗议,“这样,画姐儿的月银会不会太多了?”
一旦画姐儿领取三儿的月例,可就超过了嫡出的琴姐儿,她一介养女,怎可压过琴姐儿一头去?
这样,以后在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眼中,琴姐儿的地位何在?
“就这样决定!”赵勤怒叱道。
“我不服气!”赵清书拔高声音,歇斯底里地喊道。“父亲,我开始怀疑,您真的是我们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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