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公在他面前顿住脚,正了正头顶的帽子,道:“贤妃娘娘带着大皇子回来了!”
傅清夜这才来了兴趣,腾地站起身:“他们怎么回来了?”本以为此次傅君涅被抓是好事,他被抓了,就没人与他争皇位了!再者,父皇也快不行了,贤妃去十二指山一定是有去无回的,现在怎么两人都回来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他冷声问道。
方公公急忙低下脑袋:“奴才方才看见贤妃带着大殿下到皇上寝宫去了。”
他的话刚说完,便看见傅清夜扔下兵书往殿外去了。
转过数道回廊,穿过后花园,他步进了皇帝的寝宫。宫人拦住了他,道:“二殿下,贤妃娘娘方才吩咐,谁也不许进去。”
傅清夜侧目看了那小宫女一眼,毫不留情的挥了挥手,便将那小宫女挥倒在地:“来人,给我把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他说着,脚步却没有停下来,此话再没人敢阻拦他的去路。
内殿门前,贤妃的贴身太监李渡在那里守着。傅清夜止了步子,转身从侧面那条小道拐了过去。
而寝宫内,那方龙床上躺着那名病危的皇帝。
傅君涅搀着贤妃一步步走了过去,一想到那人不是自己亲生父亲,而是拆散自己家庭的仇人,他就不由得愤怒。若不是贤妃道皇帝多年来对他们母子也算照料有加,如今他已病危,她想来与他郑重道别,所以傅君涅才随她来的。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脚步声,龙床上的那人微微睁开了眼睛。
贤妃走近床边,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俯视着床上那人。见他睁眼看着自己,贤妃才道:“傅诟,你一定想不到吧!我终于等到今天了。”她浅浅笑着,目光较之以前,少了那份忧愁。
床上的男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贤妃将傅君涅往他面前送了送,接着道:“我该感谢你收留我们母子!从今以后,我便不用再委身于你了。看在你将死的份上,我便告诉你!我找到肖雲了,我终于找到他了。”她说着,眼泪便不由得掉了出来:“当年因为你,我们生生分开,使得我家叶儿这么多年未得到一点母爱,我家涅儿又一点父爱未尝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你!”
床上的男子瞪大了双眼,胸口起伏不定,似是怒急攻心,十分难受的样子。
贤妃却依旧含笑看着他,道:“今日,我们便是来想你告别的,你且安心赴死吧!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了。”
她的话说得那般冷漠,龙床上的傅诟只觉得一把火烧在他的心头,想要起身给那女人一巴掌,却是有心无力。
傅君涅看着他那狠厉的眼神,不禁向前靠了一步,俯身下去。
四目相对,他道:“我曾经数次想要讨你喜欢,如今,再也不必了。不妨告诉你吧!我曾数次派人暗杀傅清夜,我知道你宝贝他,现在你大可放心了,没人再和他抢皇位了。不过你记住,你窃取来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帮阿初讨回来的。”他说完,站直身体。
贤妃看了看他,提醒道:“我们早些离开吧!你爹还在城外等着我们呢!”
傅君涅显然还不适应那个山贼的老爹,只点了点头,随她一起转身往门外走。
龙床上的男子只涨红了脸,却怎么也起不来。
傅君涅扶着聂晓茹快要步到门口时,只听“嘭——”一声大响,殿门被人踢开了。
一道人影横飞进来,“咚——”的一声重响落在地上。
幸而傅君涅眼疾,将聂晓茹带到了窗边,才避免了被那人撞伤。
稳住脚,聂晓茹看了那地上扭动的那人,不禁掩唇惊呼:“李渡!”
傅君涅这才细看,的确是李渡。
门口顿时多了许多身影,为首的那男子一身锦衣,玉簪束发,眉目浅浅的向屋里看来。
他邪魅的一笑,扬了扬手:“这两人企图谋杀我父皇,现在就将他们拿下!”
他一声令下,那些御林军便冲了进来。聂晓茹顿知事情不对,将傅君涅往窗外一推,道:“涅儿你赶紧走!去叫你爹来救我!”她说着,傅君涅却是愣了一愣。
“还不快走!”她喝道。傅君涅这才回神,听话的跃出窗外,提气往宫外掠去。
聂晓茹轻而易举便被拿下了,御林军本想去追傅君涅,却被傅清夜制止了。
他道:“无妨,他亲娘在我手里,跑不了的。”他说着,看了聂晓茹一眼,径直往龙床走去。
床上那男子见了他,不禁安心一笑。
傅清夜却将清冷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勾了勾唇角,俯身过去。眼下御林军都隔得较远,根本听不见他在傅诟耳边轻语的那句话。
他说,“你怎么还不死呢?等我来看你最后一眼么?”说着,轻轻抬手覆上他的胸膛,含着浅浅的笑意,缓缓向他体内注入内力,使他体内气血翻腾起来。
半晌功夫,他便站起身来,回头对众人道:“父皇已经被这贱女人害死了!”说着,顿时面露悲伤之色。总管公公急忙宣来太医查看,随后宫中响起了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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