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玄方头都不回，摆摆手，很就走不见了。

古元河皱了眉头，低头看手中书，封面一片空白，居然没有书名。他好奇，随手一翻，愣了，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紧接着脸色爆红，啪一声合上书，刚想扔出去，就听旁边有脚步声传来。他吓坏了，扔动作赶紧收回，急左看右看也没个藏书地方。

“站这里发什么呆？赶紧回去，你娘找你有事。”古强马上就到他跟前了。

古元河脸色一僵，赶紧把书往袖子里塞，可惜他太紧张，没塞好，一下给掉到地上了。

古强已经到了他跟前，“好好书怎么给弄掉地了，赶紧拣起来，弄脏了怪可惜。”他以为是儿子从少爷那边拿书。

古元河僵着脸，赶紧弯腰拣起，一把塞进自家爹手里，“还给卢先生，我不要。”他说又急又羞，转身就跑。

古强皱眉，“什么你不要，话不说清楚跑什么跑？赶紧回……”他话，看到手中书页上画面后消了音，他面色一僵，啪一声合上书，赶紧塞进袖子里，回忆了一下儿子刚刚说，还给卢先生，意思是这书卢玄方给他儿子。他脸一黑，找卢玄方算帐去了。

青舒和青阳躲不远处，趴着墙看了半天，均是一脸问号。

“姐姐，元河哥脸红了，那是什么书？”

青舒也疑惑，回忆了一下刚刚翻开那书后古元河与古强带出来表情，想到一种可能，捂嘴偷笑，拉了青阳就走。

到了晚上，古强亲手将这本书塞给了儿子，绷着脸告诉儿子，“拿着，教你洞房。”说罢，转身就走。

古元河感觉自己脸烧厉害，“爹，那个……”

“别这个那个，这马上要成亲了，哪能不知道如何洞房。”说着，古强给儿子关好门，背着手走了。

床头摆着春宫图册，古元河看与不看纠结中直到后半夜才睡着。虽然睡晚，卯时一到，他便醒了。穿戴好，拾掇了被褥，看到纠结了半夜也没看书，赶紧塞进箱子底，这才出门去。夜里下了雪，无论屋顶、廊檐还是地面，白茫茫一片。

他转身回屋，戴上府里前两日统一发帽子与棉手套，去了杂物间，拿了扫帚出来去前院，正遇上拿着扫帚丁家宝和拿着铁铲子蔡铁牛。三个人互相打了声招呼，开始扫雪。

古元河和丁家宝负责扫雪，蔡铁牛负责铲雪。辰时不到，整个府里，除了女眷居住内院外，都被他们三个将雪打扫干干净净。

而内院那边，青舒和青阳练枪法时间里，苏妈妈带上丁家妹、小娟、许五娘等人，先是清扫了文澜院雪，之后是青阳和青舒居住院子。

一天，就这样大家忙碌中开始。

吃过早饭，拾掇好一切，坐下来做针线时候，苏妈妈有些晃神。

许五娘见了，不由问道：“苏妈妈，您怎么有些心不焉？”

“昨晚雪下不小，路不好走，今日怕是程娘子去不成大古家村了。”苏妈妈有点小失望。

许五娘扑哧一声笑了，“这些年都等得了，您怎么就等不得这一天了。放心，秀姑娘跑不了，指定是元河媳妇。”

虽然是被打趣了，苏妈妈却是高兴，“这倒是，秀姑娘指定是我儿娘子。”

再说另一边。应承下古府请托程牙人夫人程娘子，伺候男人孩子吃过早饭后，将洗碗、收拾厨房活计交给了女儿，便准备动身去大古家村。

对古府请托事，程牙人也很重视，昨日就借好了马车，吃过饭，一刻都不耽搁去了邻居家，将马车牵到自家院子前，催程娘子动作些。

等程牙人两口子进了大古家村，第一件事就是拉住人打听三爷爷家哪里，然后村人指引下来到三爷爷家。

程牙人把人送到，说好一个时辰后回来接人，便赶着车去了小古家村。

程娘子被请坐到古家西厢房炕沿上，她见给自己倒水姑娘秀秀气气，十六七岁模样，便笑着多看了两眼。

三奶奶注意到程娘子看向孙女视线，笑笑，没说话。

直到古平秀出去了，程娘子这才开口，“老人家，刚刚有女孩子家家，没好直接出口。我当家是镇子上牙人不假，大家叫我程娘子不假，不过少说一项，我呀，虽然不干媒人这行，却也喜欢给人说媒。”

三奶奶这下明白了，这程娘子登门原是要给她孙女说媒，只是不知程娘子是受了哪家请托来。“呵呵……刚刚听是程娘子，没想那么多。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事来，去年小古家村李家姑娘嫁到了镇子上，听说日子过很好。那保媒程娘子，不会就是你吧？”

程娘子喜笑颜开地道：“老人家，我确是给小古家村姓李一户人说过媒，那李家姑娘性子好，模样也好，嫁过去很得夫家喜爱不说，小夫妻也恩爱。我虽不是媒婆，可保成一桩好姻缘也会高兴十天半个月。这不，您家也有个性子好、模样好姑娘，再加上有个稳妥人家请托我上门说媒，我便觉得很是般配，厚着脸皮就上门来了，想从中说和说和。”

三奶奶笑笑，“这姑娘大了，就让人惦记。呵呵……不知对方是什么样人家？”

“老人家，不瞒您说，是古元河娘请托我做这个媒。”

三奶奶有些意外，心里一动，“哪个古元河？”

“自然是您认识古元河。古元河娘说前几日被古小姐派来送东西，瞧见了你家孙女，便喜欢紧，回去反复想了想，便起了结亲意思，请托我过来透个话，从中说和说和。”程娘子作媒，不讲那些花里胡哨话。再加上古元河大古家村呆了五年多，人怎么样，不需要她说、她夸，女方家心里都有数，因此对此并不多言。

三奶奶却是叹了口气，“元河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

“老人家有话管说，有条件管提，这作媒嘛，不就是替两边递话嘛。”

“我们是庄户人家，可也不为奴、不为婢。元河那孩子是好，爹是管家，娘是管事娘子，可毕竟是大户人家下人，什么事都得听主子，什么都由主子安排。且不说婚事，就是将来有了儿女，那儿女也不是自由身，还是主子奴、主子婢。”

无意听到奶奶话，准备推门进去古平秀收回伸出去手，迅速转过身，垂着眼回到自己屋中，坐到炕上怔怔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响了，古平秀回神，胡乱擦了擦脸，抬头看清来人，低声唤了一声娘。

古老二家穿着暗蓝色粗布衣裳，坐到女儿身边，“这是怎么了？是弟弟欺负你了？”

古平秀摇头，“没有，娘，不小心针扎了手，有点痛。”

摸了摸女儿头，“你这孩子，针扎了手还哭，羞不羞？娘跟你说个事，家里来程娘子是来保媒，有人看上我家秀儿了。”

古平秀脸一红，“娘！”

“害什么羞？算元河有眼光，让家人请了媒人上门来。娘是真舍不得秀儿出嫁，可娘也希望秀儿有个好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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