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福急了,可无论他如何扑腾着要出软轿,却总是后一刻被丁家宝或张屠夫塞回轿子里,于是再次破口大骂起来。
青舒转身进了铺子,买卖契约上按了手印,递出铺子房契,收好卖铺子八百两银票及卖库房粮食所得二百三十一两银子。
一行人从改名换姓米铺出来,韦铁锤正好雇来了马车,大家伙齐动手,眨眼间将红小豆、黄豆、花腰豆,还有白米、白面、粗粮米及小米,全部搬上板车,准备拉走。
这会儿没人管古云福,他从软轿中钻出来哭天骂地堵着青舒路不让走。
买卖已成,古云福雇佣伙计与掌柜已经被人赶出铺子,全都站了古云福身后,眼看两方人马就要动手打起来了。
青舒不能对古云福这个大伯动手,但不代表别人不能。这家铺子鲜出炉掌柜,那一身绫罗绸缎中年男人吆喝起来,“哪个不长眼,敢我东家铺子前闹事,影响铺子生意,来人,叫官差将他拿下。”
古云福不惧,叫嚷起来,“我兄弟是大安有功之臣,哪个敢抓我?”
掌柜眼一瞪,“你是哪根葱?来人,将他们赶走,不走叫官差抓了。”
于是有四五个伙计打扮挤进对峙两方人之间,毫不客气地推搡着古云福几个,赶他们走。古云福气急败坏地嚷嚷着,但推搡不过对方,节节后退,退到了围一起看热闹人群面前。
这时候旁边有人喊“官差来了”,古云福一惊,分神想看是不是真有官差来了。只是这么一分神,不知道谁撞了他一下,再加上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外人冲撞,他稳不住身体,摔了跤。他摔地上,哎哟一声,没工夫人爬起来,又接连几声哎哟、哎哟。原来是混乱中,他被人踩踏了不下十脚,有甚者,一只大脚不偏不倚地踩了他脸上。他又疼又气,破口大骂起来。
官差来了,那四五个推搡古云福几人伙计退到了铺子门口。看热闹人迅速四散开来,而古云福被自己伙计七手八脚地从地上扶起来,想走,可官差不允许。
青舒一行人,却早已走远。
掌柜不知对着官差小头目说了几句什么,官差小头目手一挥,“天下脚下,敢聚众闹事,带走。”
看热闹那些人对着狼狈古云福指指点点着散去。不远处,有两个衣着普通男子对看一眼,均咧嘴而笑,一人说:“嘿嘿……老子比你多踩了一脚。”另一人不服,“是老子踩比你多一脚,老子看清楚。走,去西市看热闹。”
跟他们身后,扮成平民侍卫们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西市,古记杂货铺。青舒带着人走了进去。
准备招呼他们一个小伙计,看到古强,立刻收了脸上笑,一脸不耐烦地赶人,“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走,走,这里不欢迎你。”
古强不作声。
柜台后掌柜听到动静,看过来,“还磨蹭什么,赶紧赶出去。若是被老爷知道了,又得发脾气。”
青舒似笑非笑地看向掌柜,刚要抬脚走过去,却见小娟几个箭步冲到了柜台前,掂起脚,隔着柜台,一把揪住还没搞清楚状况掌柜前襟,用力一扯,让掌柜低下头来与自己平视后,怒瞪着骂道,“瞎了眼睛东西,找死啊!敢冒犯小姐。你道这是谁铺子?是古家铺子,是我家小姐铺子。”
那掌柜蒙了一下,很反应过来。“你是哪里来臭丫头,松开。”“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将他们哄出去。”后边这句,自然是对铺子里伙计说。
那些愣住伙计刚要上前,却有人先一步对他们动了手。
小娟自然也不是好相与。她觉得,她米铺里丢了小姐脸,没有适时整治那个该死掌柜,反倒让小姐脏了自己脚,她很是伤心加懊悔。这会儿,她才不会犯同样错,于是,揪着人前襟手不松,抬起另一手速又干净俐落地“啪”一声,一巴掌扇了掌柜脑袋上,外带一句,“闭嘴,再敢乱说话,姑奶奶抽死你。”
被个丫头打脑袋,对男人来说便是莫大侮辱,掌柜羞怒交加,一边试图掰开抓着前襟手,一边以吃人目光瞪住小娟,“你……”
啪一声,小娟往他脑袋上又赏了一记锅贴。
“你……”
啪,又一记锅贴。
“我……”
啪、啪,这次是两记锅贴。
掌柜哭了,“姑奶奶,别打了。我闭嘴还不行吗?”
小娟抬起手收回,一脸惋惜地道:“算你识相。”
另一边,铺子里挑选所需之物几个妇人,早吓白了脸,想走又不敢,因为守着门口丁家宝与张屠夫脸很吓人。于是,这几个妇人战战兢兢地退到角落里,不敢动。
青舒见惊吓了客人,便走上前几步,“几位婶子不必惊慌,这个铺子是家父,虽然不知明日里会不会被大伯抢去,但今日,本小姐却是做得了主。本小姐今日来,是为教训几个不听话奴才,自然不会为难了上门客人。这样,铺子里东西你们随意挑,结账时每人免十个铜板花费。若是你们买东西超过了一两银子……”她顿了顿,往周围看一圈儿,“便白送你们五十个铜板东西。”
几个妇人听得睁大了眼,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真,不诓人?”
青舒看了眼问话妇人手里提几个小纸包东西,“若东西选好了,去结钱吧,超过一两银子,免你五十铜板或者你自己选五十铜板东西,不加银钱。”
那妇人试探地说道:“妇人买是饴糖与红枣,称好了,是一百一十八文钱。”
青舒向古强道:“免十文。”
古强答应一声,便转进柜台后,将那被小娟收拾得落泪掌柜挤到里边一角,准备收银钱。
那妇人缩手缩脚地来到柜台前,数了一百零八个铜板递给古强。
古强收了铜板,“慢走。”
那妇人这才敢相信是真,笑得合不拢嘴,留给青舒一句吉祥话,扭着腰出了铺子。这会儿,她只顾着高兴,居然觉得丁家宝和张屠夫一点都不怕人,反倒觉得亲切了。
剩下几个妇人见了,这下信了,有一个赶紧去结钱,剩下三个妇人似乎是相识,互相咬了咬耳朵,点了点头,赶紧分头选需要采买东西,后三个人东西放到一起结钱,居然是一两银子一百五十七文。古强对她们三个放一起凑数结钱行为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收了一两银一百零七文钱,免了五十文,说声“慢走”。
铺子里没了客人,青舒满意,“赶紧出去吆喝,限半个时辰内,采买超过一两银子,免十文钱;超过十两银子,免二百文钱;超过一百两银子,免四两银子。”
于是,这下热闹了,只见外头站了两个嗓门高,就开始卖命地吆喝起来。另有两人,沿着这条街吆喝。居然有这么好事情?对平民百姓而言,一个铜板都要精打细算花用,何况是十文。于是,古记杂货铺前人越聚越多,先前观望居多,当看到进去几人喜笑颜开地出来,还说着真免了铜板时候,这下大家伙儿信了,不时有人进去,然后拎着买东西又喜笑颜开地离开。
古记杂货铺对面是罗记杂货铺。罗记掌柜眯缝着眼睛想了想,后招来两个信得过伙计,拿一百两银子交给他们,如此这般交待了几句。
那两个伙计得了差事,换了身衣裳,从后门出去,后进了古记杂货铺。不多时,其中一人站古记门口,趁人不注意,向罗记方向点了一下头。
很,古记门前来了辆手推板车,推车是一个小伙计。进店两个伙计同古记人一起,搬着东西进出五六趟,将板车装满满,这才同推车小伙计一起,三个人合力推着满车东西走了。
当然,他们是绕远路,后进了罗记后院。罗记掌柜高兴合不拢嘴,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精明来。因为铺子里该进货了,他便怀着碰碰运气想法,让两个伙计拿一百两去古记问,买一百两东西能不能附赠十两银子杂货。这比古记自己吆喝多六两。没想到,古记答应痛,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青舒正坐铺子后头小屋子里嗑瓜子,小娟一脸高兴地挑帘进来,“小姐,卖空了。”
青舒听了,瓜子扔回碟子里,“让吆喝都回来,准备准备,咱们该走了。”
“哎。”小娟答应着,出去送信儿。
不一会儿,小娟再次挑帘起来,“小姐,管家说可以走了。”
青舒起身,将一个小布袋子扔给小娟,戴上面纱。
小娟摸了摸小布袋子里东西,咧嘴一笑,“谢谢小姐赏瓜子。”
青舒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嘴馋,走了。”
小娟答应一声,收好瓜子,抱起从米铺带出来装银钱匣子,跟青舒后头。
一行人自古记杂货铺出来,青舒钻进软轿中,小娟将手里抱匣子,连同古强递过来一个沉甸甸包袱一起,放进软轿中青舒脚边,这才放下轿帘,“起轿。”
古强、丁家宝与张屠夫前头开路,然后是抬着青舒软轿,再然后是背着背篓一行人。这一行人,自西市走过,形成一道独特风景,吸引了无数路人目光。
古记杂货铺对面小茶楼上,徐副将突发感慨,“这孩子,太能折腾。若是个男孩子……”说到此处,他黯然收声。
卢玄方也黯然,不过,他很恢复笑容,“真是爱记仇孩子。倒也聪明,知道不能打、不能砸,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出气。如此一来,定能将一毛不拔那人气得躺上几天。”
徐副将闻言,也笑了。“走吧,咱们跟去看看,听说今日有人要找那孩子晦气。”
卢玄方含笑道:“有你们,自然能护她周全。我就不去了,约了朋友午前离京,需要准备几样东西。”
徐副将欲言又止,后以指沾了茶水,桌面上写下一个萧字。
卢玄方蹙眉,等水迹完全干透,站了起来,“放心,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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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话:唔唔……想着多码,想着多,可是眼冒金星也到不了一万,还失了平常心,不能上午,青青气愤鸟,再不想着万了,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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