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看了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冬天的黎明来得迟，窗帘上没有一点亮色，他们又相拥着说话。

苏文玲说，年底怕不一定能拿到过年的工资，老师们只能先预付工资，学校的现金也只能够老师们发一个月的工资，如果都发了工资，也不行，不知道范校长怎么打算。

江少波说，也说不准，每年元旦过去，新一年的预算就能下来，另外，冬季乡政府要征收一次计划生育对象的罚款，也可弥补一下经济缺口，这个又不要你操心，钱下来了，你就过去结算，不下来叫你也没有办法。

苏文玲便在江少波的怀里亲他的胸脯，说，还是你会安慰我，我总觉得发不出老师的工资，是我扣下的，我心里就急，可是呢，乡政府那边也不能老是去问，问多了，怕让人烦。

江少波说，当去问还是要去问，这是你的工作，方便时，你也可以跟有关人说说我们个人的事。

苏文玲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说，我真的也不想常常去找伍乡长……不知怎的，我一见他又有些害怕！

江少波说，你一会说他人性好，一会又说见他害怕，我真不知道你说什么。

苏文玲不再说了，说多了怕江少波生疑。

苏文玲从江少波每次询问她，和伍乡长接触的细节，她就知道他在顾虑那一点，她总是把每一个细节都告诉他，让他从细节里自己了解。

伍传明对她的一些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其实苏文玲很明白，又千万不可传达给江少波。

有一次，苏文玲去财政所，在乡政府办公室的小院子里，看到伍传元，伍传元让她去给他勾毛衣的袖口舍边。那是让男表的坦克带磨破的。苏文玲进了伍传元的室内，他把毛衣脱下来，披上军大衣，先在卧室里看苏文玲给他勾袖口，他把头伸过去仔细地看苏文玲纤纤的手指，是怎样的灵活，翻来翻去，就用勾针给勾好了，还添了同色的线。

伍传元就去抓住她的手说，苏老师这手好灵巧，真是，真是女人的手就是比男人的手灵巧。

苏文玲想抽回手，但让伍传元抓着不放，她又不能生硬地收回，就说，我这手，只能写粉笔字，或勾勾毛衣，哪像您的手，签个字，就是一道圣旨！

伍传元笑了，说，一样的手，哪有这么大的作用？有也是上级给的权利。

苏文玲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伍乡长能帮江少波说句话，他也有那个能力，他想再挪挪位置，现在只是一个副主任……

伍传元说，唷，还不承认呢，替江少波说话了吧？这个不是大不了的事，但也要到学校新学期才能调整。

苏文玲说，另外，我也不想老做教师，等到自学考试过了，也想换换工作，少不了还要请伍乡长帮忙！

伍传元说，到时再说吧，如果有可能我会帮你的……说着伍传元把手移到苏文玲的灰色毛尼裙上，摸一摸说，冬天了，还穿裙子，不冷吗？别为了动人而冻人呀！

苏文玲笑了说，你看，下面穿着羊毛裤呢。她无意地把毛尼裙的大摆拉上来，露出下面的羊毛紧身打底裤给他看。

伍传元说，想不到女人还真会伪装！他把手伸过去，就摸在苏文玲丰满的大腿上，抓了抓，捏了捏，苏文玲那百分百的羊毛裤，弹性很好，让他抓起来，一松又恢复了那紧绷绷的弹性，贴在大腿上，能分明地感受到女人大腿的肉感。伍传元就不把手拿开，在她的大腿上摸来摸去，便漫漫向上面摸去……

苏文玲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拒绝，还是听之任之，她如果生硬地移开，那她刚才的话无疑是白说了，并且以后也不方便在伍传元面前说起私人的事，如果她不拒绝，就是默许了伍传元什么，他一定会还有更多的要求。

正在这时，朱正泉股长在外边问伍乡长，元旦要不要一起下去看几个老伤残军人，特别是那个马肇军，这才为苏文玲解了围。

这些，苏文玲根本不敢告诉江少波。

说了一会儿话，江少波看窗子还没有亮，又想要苏文玲。苏文玲说，又不是吃了没有了，还有下周呢，干嘛这么要再做一次，起来就迟了。

江少波说，我心里有个矛盾，一直没有说出来。你一提到伍乡长，我就有些担心，我怕有一天，我们得到了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苏文玲说，你别胡思乱想了，不会的，如果要是你不放心，以后我只和财政所的人打交道，就不去找伍乡长了。

江少波说，那我们还会有许多事需要他帮忙，怎么办？

苏文玲没有再说什么，她想，怕有的时候，真会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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