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燕认真地看候玉茹的照片，可惜那是多人合影，候玉茹又在儿女的后面，根本看不清，只觉得候玉茹是个爱笑的女人，连定格下来的表情也永远是笑得无法收拢的模样，许燕看不出别的来，但这个女人比她老，老到不可以相提并论的程度。

许燕在看照相的时候，朱正泉已经穿上大裤头和白背心走到她背后了。

朱正泉说，我，我怕你不来呢，你真的来了……朱正泉平时说话很流利，今天晚上，说话竟有点结巴，他去给许燕倒了一杯水，自己用惯的瓦怀子喝水，两人便拉开距离坐下来。

因为外边有住家户在说话，孩子们正在黑地里打闹叫唤，朱正泉不敢和许燕亲近，怕隔壁的同事会过来说话，因此他们就这样一个坐在床边上，一个坐在台灯下的办公桌上，侧过身来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外边的动静没有了，朱正泉走出去，看一看住户的橱房灯关了，主屋的门也关了，走道上黑漆漆的，隔壁毛科长开始拉二胡子，前排的人家开始放后窗帘子。

朱正泉走回屋子，关上门，拨了暗销，又过来放窗帘子，许燕拉了他一把，觉得不适宜，又没有说什么，只看他一眼，脸就开始温热起来。

朱正泉放下窗帘，没有说话，便站在许燕的身边椅子旁，没有回床边去，他站下来，手便搭在了许燕的头发上，说，今天晚上洗头了，夜里不肯干……

许燕没有说什么，把他的手拿下来，朱正泉的手便抓住她的手不放开，说，夏天，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许燕说，我是冷骨头，手心要热了，便要生病，一年到头手总是冷的……

朱正泉说，冬天冷了，没有人给你焐……

许燕说，这也没办法，谁叫我命苦。过去王文海在世时，冬天晚上把我的脚放在他肚子上焐，手冷了，揣在他怀里……唉，女人没了当家人，日子好难过，手冷脚冷不如心冷……

朱正泉转过身，双手从后面抱住许燕的头，把许燕的脸按到自己的胸口，许燕便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说话，朱正泉在她的后背上抚摸起来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有什么困难尽管对我说，我为你焐心……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