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黏糊糊的肉汤,这便是藏獒的第一顿吃食,也是项赢自己的早饭。
项赢正蹲在屋子门口,扒拉着这粘糊糊的肉汤。哪怕作为被废黜的世子,他在宫里的吃食也比这好过千倍万倍。因为那些下人们知道,就算这辈子王上都不待见他,可是他却仍旧是王上的儿子,只要是王上的儿子,便可以在手头握着这些下人的性命。
但是这却是项赢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食物。他三下两下就把一整碗肉汤给喝干净,意犹未尽地又盛了一碗,他那蹲在屋子前,满足地喝汤的样子,像极了一名一辈子生活在梅里山脚的老牧民。
这便是项赢。当时在麓谷学礼,他能成为几百年来,礼官见过的最出色的王室,而现在他只是一个贡民,他也能成为一名最地道的牧民。
“你就是项赢么?”
正当项赢准备好给藏獒的肉汤时,背后却传来了问询的声音。
回头,看到了一名同样披着大氅的年轻人,正站在了石屋之前。
“你是?”项赢没有直接回他的话,他注意到这人虽然穿着制式相同的大氅,可是毛色却比项赢身上的差太多。
“我问你的话,回答我。”年轻人面色一冷,他盯着项赢看,想要用眼神让项赢屈服。
“明知故问。”在劫琰的气势之下,项赢尚能挺直胸膛,看着这个年轻人,他只是淡淡地抛出一句话,接着便转过身去,藏獒的窝在石屋之后的棚子里,他要赶快过去喂食。
“啪。”
一声清脆的马鞭,抽在了项赢的背上。哪怕隔着大氅和数件长袍,项赢也觉得火辣辣的疼。
“还真因为自己是楚国的王子么?”这个年轻人桀桀一笑,他一边将手中的长鞭收拢,一边恶狠狠地说。
“告诉你。我是仁青措姆,是阿房派的外门弟子。也是这十里的管长。从今天起,你要听命于我,你就是我们阿房派的奴仆。”
项赢静静地听着这个年轻人的话。这的确是阿房派的制度。管长便相当于楚王朝的乡长,便是阿房派负责管理这些贡民的人。这些日子和附近的牧民闲聊,项赢早就知道这些管长都是些跋扈的人。外门弟子在阿房宫内是最底层的人,他们便想着在这些普通的贡民身上找回些尊严,手法严厉自然不必多说,可是十恶不赦倒也说不上。
可是当被仁青措姆鞭笞的时候,项赢便想通了很多。能够知道自己的名字,肯定便是知道小波儿和自己的关系。而知道自己和掌门亲传弟子的关系还如此做派,甚至也不顾自己和墨龙,乔薇等人若即若离的联系,看来这个仁青措姆,也只是某些人手中的枪而已。
“你要我干什么?”项赢没有反抗,甚至也没有抱怨,只是依旧淡淡地问。
“你?”仁青措姆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如此懦弱,他所准备的手段和咒骂完全排不上用场,就好像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拳,却轻飘飘地砸在空气中一样。
“听话就好。”仁青措姆想到了那个人话,于是便笑起来,“晚点儿会有二十头初生种送过来,你要好好的养。还有,等下会有人来带走一条藏獒,晚上会有一场獒斗。你选一头最壮的,打赢了有奖,要是输了的话……”
仁青措姆上下打量了一番项赢,说完了剩下的话。
“我会剥掉你的大氅,把你的皮都扒掉!”
仁青措姆接着翻身上马,一个吆喝,骏马便带着他冲下了山坡,接着又沿着大道朝着峰顶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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