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意外,表姐小时候虽多少有些大小姐脾气,但不至于这般莽撞乖张。难道说,钱财真的会改变人心?我看了那红色雅阁车一眼说,照现在看来,显然你们并没有成功。
小季又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件事,难就难在饶老板当初的请求上。他只让我们把丫头送走,不准我们收她。可几次下来我们发现,这丫头的怨气太重,始终不肯离开,而我们又无法知道她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季说,他师父当时大受打击,只跟表舅说除非有人能找到令千金冤屈的缘由,否则这辆车注定“洗”不干净,然后就拜别回山了。这一年多来,小季每天除了照常“洗”车,就一直在等师父说的那个奇人。说完这些,他突然表情暧昧地盯着我。
我给他盯得恶心,推开他的脸说离我远点,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结果小季转过头来,表情严肃地让我告诉他我的出生年月日,越详细越好,说是看出点什么来了。
我说你傻啊白天给你的简历上不是有吗。小季说我他妈根本没看少废话身份证拿来。我骂骂咧咧地从兜里把身份证掏出来给他。他只看了一眼,眉头就拧了起来。我刚要问有什么问题,他突然格外激动地抓着我的手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生的?
我被他这咋咋呼呼的劲儿搞得也有些紧张起来,想了想说,具体时间记不太清了,听我妈说,我是早上七点多生的。
小季点点头,跟算命先生似的边念叨边用手指掐算,跟着眉头一挑说,八九年八月三日凌晨七点多,也就是己巳年辛未月乙未日卯时,我果然没猜错,孟经理你八字纯阴啊。
我啊了一声,不过只是本能反应,并不是对他推算出来的结果有多吃惊,因为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啥叫八字纯阴,也没意识到这种体质的人会有什么不好的境遇。
小季看我反应不够热烈,跟看猴似的端详了我很久,这才捏着下巴说,你叫孟焱,想来五行缺火,又八字纯阴,这样的阴寒体质,很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奇怪了。
我被他这话吓到了,忙问他什么叫奇怪了,难道我没救了?
结果这家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瞎猜什么呢,我听说八字纯阴的男子多数优柔寡断,甚至有些娘炮,不像你,动不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你确定身份证没造假?
看我又要暴起,他忙给拉住了,赔笑说我看你太紧张了,跟你开个玩笑,别那么认真。
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去“洗”雅阁车里表姐的魂魄。我想起他之前拿我当小白鼠的手段,觉得这人绝对是那种危急时刻卖友求荣的主儿,刚要拒绝,就见他唰地伸出三根手指说,饶老板说摆平这件事,他给三万块钱。我一分不要,全给你,怎么样?
说实话,我当时立马就心动了。我那会儿刚被炒鱿鱼,身上的钱连四位数都不到,虽说熬个十天半个月的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我向来挥霍惯了,只怕一周不到就得去睡大街。这三万块钱虽不是什么大数目,但至少能让我平稳度过这段紧张时期。
小季见我眼神有些动摇,以为我不信,竖起手指对天发誓说绝不坑我,不然天打雷劈。我见他发了毒誓,也不好再说什么,点头答应,问他什么时候开工。
小季说,这种事不能急,现在天快亮了,不是时候,而且我的道具都放家里了,这儿就几张符纸,制不住那丫头,咱先回去睡个回笼觉,养养精神,今晚再过来。
小季的房子在几公里外的市区。我俩打车到了他家,二话不说闷头就睡。好不容易等到繁星满天,我俩吃了晚饭,依旧打了车回汽修店。小季估计掐着点来的,汽修工们刚好都下班了。他关上门,从背包里翻出一大堆驱鬼用的道具。我帮不上忙,只好四处乱逛。
小季见我百无聊赖,招手喊我过去。我看他眼神中不怀好意,心里咯噔了一下,就见他贱兮兮地指了指雅阁车,满脸堆笑对我说,孟经理,今晚得麻烦你去车里睡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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