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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青芒眼睛乱眨,你说我爷爷原来是金楼的?

小猴毫不迟疑,顷刻间又荡到他头顶。它伸爪去拿钱,灰狐故意缩回手不给它,用另一只手去摸它的头。

只听一声尖叫,灰狐慌忙缩回的手臂上已经多了几缕血痕。

“给它杯酒喝。”白老巴子对青芒挤挤眼。

青芒小心地倒了半碗酒,举起来,对小猴招手。

小猴已经缩回柱子上端,这会儿它慢慢吊下来,看看酒碗又看看青芒,终于倒吊着把鼻子凑近酒碗闻一闻,开始喝起来。

赤蕊咯咯笑,小猴一惊,尾巴一卷朝上蹦去,眨眼功夫就沿着屋顶的横梁攀回竹林边的狐那里。那狐收了猴子,又隐进竹林不见了。

青芒嘿嘿乐,端起小猴喝过的黑陶碗喝了一口,咂咂嘴,“难怪猴子喜欢,这么甜,也算是酒?”

“小狐子得意,太阳没出来你连老汉儿都不认识了。”白老巴子说。

“这个?”青芒不屑地举起黑陶酒壶,歪歪嘴,“我家的水都比这个醉人。”

“你真是青廊的?青芒是你什么?”

青芒不解,“我就是青芒。”

“你也叫青芒?”白老巴子有趣地看着他,“最先开青廊的青芒是——”

“哦,老青芒是我爷爷。”青芒明白了。

青芜尝了一小口,心里不太舒服。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被注意的都是青芒,不是他自己,尽管,青芒其实什么都不明白,只会随口乱说。

他一口把剩下的干了。难怪青芒这么说。黑酒和青冻完全不同,白色的,十分浓稠,喝在嘴里甜润绵密,直到吞下肚子一股暖烘烘的气息升上脸颊,才敢相信这真的是酒。对于早偷偷喝过青冻的他们,这简直有点失望。

“这是什么?”青芒好奇地指指桑叶包。

白老巴子打开桑叶包,露出几颗绿色的椭圆形果子。

“青果。”青芜冷淡地说。

白老巴子对他点点头,“下酒没它可不行。”

“这个东西苦不拉叽的,下酒会好吃?”青芒奇道。

白老巴子对他一笑,“小狐子不懂。这还是你爷爷最早告诉我的呢。”

“我爷爷?”青芒睁大眼睛。他对爷爷知道得不多,老汉儿几乎从来不提爷爷,也不喜欢别的狐提起。偶尔他在青廊听到客人悄悄说到爷爷,总象在说什么奇谈里的事情,又古怪又特别。

“是啊。那个时候我和老青芒还是小狐子呢,比你大不了多少。他那会儿可真能折腾,胆子又大,胃口又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弄来吃。最喜欢喝酒聊天,话多得受不了,我都算能熬的了,经常让他聊睡着。他那个东一下西一下的德行,是别人早就被金楼赶出去了,但是他聪明,做起事没有哪个比他利索,金梓又舍不得他,真正拿他没法子。怎么都想不到他后来娶了个野——那个,嗯,娶了你婆婆之后,就完全变了,话也没了,也不出来玩了,一天到晚就老老实实呆在青廊。我看,他肯定是给憋死的,话那么多的狐,长年累月不说,怎么行呀。”

青芒眼睛乱眨,简直无法跟上这么多新鲜事。

“你说我爷爷原来是金楼的?”

“你不晓得?哦,也是,自从他开了青廊,大家就只记得到这事儿了。那会儿啊,金梓真的喜欢他,又不是金家的,采货酿酒什么都教给他。要不是这样,他后来怎么开得了青廊呢?青廊又不象黑园金楼,从有大尾城,就有它们了。说真的,没有黑园,狐精做生意都没劲儿——挣钱来干什么呢?”白老巴子自得其乐地低头笑了两声,“金楼呢,要是没有金楼,狐人恐怕再也不会下山了。”

“除了你。”赤蕊的声音太过清亮,虽然很小声,却谁都听见了。突如其来的注意让赤蕊吃了一惊,她把头调开,好象这样就不算是她说的了。

“她是来捣乱的!”灰狐鼻孔冒火。

“小狐娃,真的是哪个狐人得罪你了呀?其实你多打下交道就晓得,狐人呢,除了有点儿自以为是,还有点儿无趣之外,也没有多大个坏处。丹山上有哪个又特别讨厌了嘛。”

赤蕊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却不想白老巴子的耳朵很好,竟然听到了。

他眉毛一抬,“赤穹?还真的让你说对了!咦,你怎么晓得呢?你的年纪不该跟他打过交道啊!但你说得对,这个狐真的算得上讨厌,这是他们家的传统,个个都很有点儿毛病……”

“你才有毛病!”赤蕊怒视他。

白老巴子张口结舌,猛然哈哈大笑起来,用手里的鸡爪指着灰狐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她就是来捣乱的。”

青芒知道赤蕊为什么变脸,急忙插嘴说,“接着说啊!青廊怎么开起来的?”

白老巴子啃了两口鸡爪,忽然反应过来,“你为什么问我?青廊是你们家的得呀!”

青芒不好意思地在凳子上动了动。

白老巴子感兴趣地把青芒左看右看,“你还真的有点象他,比他儿子象。哦,我晓得了,你老汉儿从来没给你讲过你爷爷,是不是?”

青芒不自在,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那个老汉儿,”白老巴子不屑地撇撇嘴,“除了动作利索,没哪点儿象他老汉儿,随时沉着张脸的,就跟笑筋给抽了似的。我原来也要去青廊的。老青芒搞出来的青冻,还是有点意思,虽然不象黑酒这么好吃,但是真的过瘾。三口一盅,三青瓷盅,包你忧虑全消!真正喜欢青冻的,就是对黑酒金酿不屑一顾!而且怪得很,不光有狐精喜欢青冻,连有些狐人也是一喝就忘不了。你们那条无忧巷,又窄又短,还曲里八拐,狐人都要巴巴儿地找去。你们的堂子又不象黑园的大,又不象金楼的漂亮,按说既不对狐精也不对狐人的胃口,但就是生意好,几年时间,名声就追上黑园金楼了。说起来,你晓不晓得,连无忧巷这个名字都是因为你们青廊才改的。原来叫半截巷,狐人实在受不了这个名字,就改喊无忧巷,结果就喊开了。唉,有时候还真是想喝一口。”

“那怎么不来喝呢?”青芒问。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老汉儿。听不得我讲奇谈,听不得我说你爷爷,只要一听到,就跟哪个踩到他尾巴了一样……”

青芒吞了口唾沫,如芒在背。

“白老巴子,还是讲点奇谈吧。”灰狐催促。

白老巴子正要回答,青芜忽然大叫一声。大家都朝他看去,只见他咝——咝——地吸气,眼泪鼻涕都呛出来。原来他觉得果子饼爽口,咬了一大口,没想到里面有尖角小椒粒,辣得满嘴象火烧进肉里一样。

“快喝口酒。”白老巴子指点。

青芜咕嘟咕嘟灌了一大碗酒下去,这才缓过气来。

“现在晓得黑酒的好处了吧。”白老巴子笑容满面。

一丝沮丧偷上青芜心头——居然是这么丢脸地被注意到。

“人的地方在哪儿?这问题倒是问得对。”没想到白老巴子还记得他的问题,“给你们这些没听过奇谈的小狐子,是该从这儿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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