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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心思

储秀宫的正院里栽培了几株紫薇树,恰逢盛开时节,玫红色瓣争先恐后的绽放着,生怕旁枝将自个儿比下去似的,竟长的越过宫墙,到了隔壁院中。安嫔素来喜爱紫薇,据传其阿玛府邸从前就植了大片紫薇种,随着紫薇香出生的她,在殿选的时候独独获得皇帝宠爱,虽然事夸其说,但足以证明安嫔是个绝代佳人。午间日头偷偷藏到了云间,加上微风徐徐,安嫔便命人移了一把躺椅放了过去,由宫女扇着秋咏蒲扇捶着腿,竟小憩了片刻,不一会,方慧便从外面回来,只屏退了宫女,唤醒方嫔后在其耳边嘀咕了什么,安嫔面露讶色:“当真?”说着嘴角弧度上扬,一双俏目若有所思的瞧向天空,只觉得声音十分飘渺,“原以为探子只为了来领赏才胡乱邹了故事,没想到我只试了一天,那糊涂太子便按耐不住了……如此甚好……”说罢将目光收回,严肃道:“胤祐呢?”

方慧回道:“贝勒爷刚回府。”安嫔听后疑惑道:“去了哪?”回:“八阿哥府。”安嫔气结:“这个傻孩子……”刚开口,却瞧见一抹翠绿盈盈走来,手中端着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盏精细的景德镇茶杯,到了跟前得体的跪下,双手托到椅子扶手的高度,安嫔噤声,只端了茶杯到眼前,用杯盖轻轻拨了拨嫩绿如芽的茶叶,刚抿了一口,谁知茶水太烫,竟烫伤了舌头,方嫔怒火中烧的将茶杯往托盘上一推,哎哟哟的叫了起来:“你是想烫死本宫吗?嗯?”茶杯晃悠了一下,茶水溅到芙宁的胳膊上,她仍旧平稳着端着,只慢慢将托盘放下,双手伏地惶恐道:“求主子责罚!”

方慧扬起手准备往她头上打去,安嫔却有所思虑,立即用手一拦,冲方慧使了使眼神,方慧立刻领会,只正了正色,道:“主子都开恩了,还不下去?!”

芙宁连忙叩头:“谢主子。”她端起托盘弓着身子退了出去,原本绷紧的情绪稍微松懈了下来,她整理着茶柜,却见小湛溜了进来,脸色难看的问她:“你和子间是什么关系?”芙宁只觉得奇怪,却觉得好笑:“你说的什么子间,我可不认识。”她瞧小湛冷眼看着她,只觉得犹如芒刺在背,便只好又问:“为何突然问这个,我是真的不知……”小湛似乎料定她什么都不肯说,便重重的走过来,将一卷纸条塞进芙宁的手里,便转身跑了。

芙宁也没了头绪,听到外头有人喊她,便急忙将纸条塞进衣袖里,应声出了去。

到了晚间,小湛拿了被褥到殿里值夜,外头静的连一根针的声音恐怕都听得到,屋子里太闷了,她刚推开窗子,一阵夹杂着香的风便铺面而来,屋里只剩下芙宁一人,芙宁突然想起藏在袖子里的纸条,便将烛火钩好,迎着晚风,烛火摇曳的映出浓墨熟悉的笔迹: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一眼便认出了他的字迹,虽前一句字迹潦草,可越写到后面,越是一笔一划,中规中矩,他究竟在什么心境下写出如此悲凉的感觉,以至于下笔越来越弱,最后的‘方’字竟如斯无力,若不是心中有莫大的感慨,落笔怎会如此优柔。←百度搜索→

夜空中一颗星子都没有,黑压压广阔无垠,却压得人喘不过气,透过窗子,能瞧见的事物那样少,能看到的天空那样小,远处的楼宇太宏伟,她无心去爬,近处的城墙太高,她无法翻越。她不过是世间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蝼蚁……

芙宁将纸条放在烛火以上,眼瞧着它一点点燃尽,思绪却在千里之外,燃到最后火渐渐要熄灭了,只因太靠近手,她被烫到才猛地松手,窗外的风一吹,黑色的灰烬撒了哪里都是,她又慢慢将灰烬打扫好,方才管好窗歇下。

腿上只是皮外伤,这才两日,却也结痂了,只乌青的於痕显得触目惊心。

次日一早,太监传话说午间皇帝会来储秀宫,宫女太监们便分成三人一组忙着打扫殿内。小湛是伺候小主珠钗和衣裳的,此刻也分到和芙宁一起,负责清洗地面。外头的日头确实好,安嫔从太皇太后宫里回来也笑意融融的,因得知皇帝来,便急急的回来了,她似乎心情甚好,坐在院中独自欣赏起皇帝近日赏赐的画来。

淑华阁里的芳贵人携贴身宫女过来请安,瞧见铺开一米多长的画轴,上面画着黄沙弥漫的沙漠,只一个背影立于沙漠间,因这背影极小,所以显得画中人竟孤零零的感觉,芳贵人瞧着有趣,问道:“姐姐这幅画极好!”安嫔只笑道:“远不及万岁爷赐你的东珠罢了,我只瞧着新鲜,万岁爷便随口赏了,我也瞧不出什么好与不好来。”芳贵人心思单纯,说:“我倒喜欢这幅画,也想去这样的地方瞧瞧。”安嫔脸色暗下来,只吩咐方慧将画送与芳贵人,芳贵人欣喜道:“真的送与我吗?”说罢才注意到安嫔脸色晦暗,才忙摆手,“万岁爷赐给姐姐的,妹妹不敢奢求,万岁爷心里总惦着姐姐,妹妹在一旁沾沾光就满足了,嘿嘿。”果然,安嫔的脸色好多了,倒是被她逗笑了,只觉得这蠢妮子毫无心机,天真无邪。

坐了一会太监便通传皇帝已向储秀宫来了,芳贵人才行礼退下了。芙宁到后面准备茶水,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便听到前面叫茶,她端着托盘的手似乎有些颤抖,到了门前,已然听到皇帝的声音:“太皇太后夸你,说是兰质蕙心,还拿你做的福结给朕瞧……”

方慧立在门口,见芙宁端了茶水来,赶忙将托盘接了过来,并示意她离开。芙宁只点了点头,似如释重负,她素来一紧张就容易出什么岔子,如今不让她到殿内伺候,也并非坏事。出了殿,见日头渐渐的露了出来,一片片白云也悄然散开,从屋檐上略过的一只雀儿唧叫着划过殿前空地,俯冲着朝远处天空飞去,渐渐的消失成黑点。她收回思绪,往小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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