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怎么?你又想让我跟踪她?那可巧得很,我明儿也要进城呢!”
“你进城去做什么?”
“跟五哥去谈点买卖,顺道给你挣点脂粉钱。”男人腆着一张猴急想啃粉寿桃的脸眉开眼笑地讨好道。
“谁知道你给谁挣的脂粉钱呢!”她娇嗔着回了一句,身子在男人怀里如小蛇般拧扭了两下,瞬间抖落出了男人无数真火。可这地儿,这时辰确实不是好月圆两情相悦的好时机,男人只得巴巴地咽了口口水,继续往正事儿上说:“对了,上回我去你们玉清庵后院竹林等你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了个人,好像是你们那个少夫人。”
“真的?”她立刻紧张了起来,“她可有认出你?”
“那竹林子里头黑灯瞎火的,她哪儿看得清楚啊?再说了,我当时溜得也快,只怕是男是女她都没看清楚呢!”男人有些得意道。
“后院竹林子那片夜里一点灯火都没有,她应该是没看清楚你的,不过少夫人这人很是聪明,往后你遇着了,少在她跟前转悠,万一被她认出来那可就不好了!”
“听你的!”
“行了,我也该回了,迟了恐叫人发现了。”
“心肝儿,再叫我抱一会儿……”
“回去吧!”她推了那男人一把,扭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那男人馋乎乎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许久才转身出了竹林,捡起那两包东西回家去了。
原路返回庵堂时,一切如旧,似乎并没有人发现她出去过。她不动声色地回房换了鞋袜,照旧去齐姨娘房里伺候着了。
天微亮时,清姨娘就张罗着要出门儿了。她先是往三奶奶房里小坐了一会儿,跟着才出来招呼折柳青盏以及两个粗使的婆子走了。德三头夜里早得了信儿,亲自领了两个村人抬着软竹轿在庵外候着,这一路下山路又远又陡,回回都是德三带人亲自送下山的。
清姨娘走后,庵堂里又是静悄悄的了。明着静,暗里却是异常热闹,特别是宝瓶兰珠那几个丫头,听幺婆子吩咐逮了鸡上后院外竹林子里去宰杀拔毛,一边干活儿一边嘴里没个消停地胡掐着清姨娘进城的风流趣事儿。扇儿跑那儿去凑了会儿热闹,挑捡了一小撮鸡尾羽拿回了盈袖房里,满心欢喜地对盈袖说道:“小姐,咱们做只毽儿来玩吧!瞧,这尾羽多好看呀!”
斜卧在榻上的盈袖抬起眼皮瞧了瞧,含笑道:“确实好看,只是你做出来上哪儿踢去?”
这话像一条小鞭子,轻轻地抽打在扇儿的脑门儿上,一下子就把她打醒了。她瞬间就有些沮丧了,这儿是菩萨的清净地,三奶奶的阴司窟窿,谁敢在这儿踢毽儿闹春月?小命儿不想要了还差不多呢!想着今年春天以及往后每年的春天都得这么凄凄凉凉地过,扇儿那心里就跟吃了冰冻棍子似的拔凉拔凉。
“小姐,”扇儿撅嘴抱怨道,“您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离了这儿啊?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若是能有个实在的盼头,那该多好啊!”
盈袖笑道:“想个盼头是吗?那我就给你个盼头,顶多一年,最快半年,这盼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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