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当二狗出现的时候,我就一眼认出来他了。和以前长得很像,几乎没有变样,一米七五的个子,很瘦很瘦,比我这皮包骨都瘦。他这一身皮囊,映衬了,蕴含了,饱含了,他这些年受的苦难。无论是谁,一眼都能瞧出来,这个娃娃,吃过太多的苦。
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从地下室端着一盆子清水上来。当他出现的时候,那个刀疤脸识趣的闭嘴走开了,可以看出他有多忌惮二狗,我的兄弟,就是吊!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他先是皱了下眉,之后有些震惊,眼珠的框框处已经湿润,端着水盆的手也开始颤抖。我缓缓向他走去,慢慢的接近,近在咫尺。外面的人不知不说话,里面的人也避开,直楞的站着不动弹了,就连郁小雪也退到一边,现在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白。世界只余下了我们二人,就这样,全是我们两个的舞台了。一时间仿佛空气都静止了,静的可怕,静的诡异。
是我先对他说话的,我见他欲言又止,于是先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二狗!”
我言毕,他再也忍不住了,端着水盆的手急剧颤抖不说,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见他如此,也是忍不住眼眶的热泪,让它们任性涌出。
二狗手一松,满盆子的水散了一地,溅到了我的脚上,也泼在了他的脚上。谁知,让我终生难忘的时刻诞生了。
二狗也不在乎地上有水,噗通一声给我跪了下去,嚎啕大哭。在地上猛磕了几下脑袋带着哭腔道:“修哥,二狗对不住你,只带着小漓逃了出来。”
一时之间我蒙蔽,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给我跪下,更没有想到他奋力磕头。我看着他磕破额头上鲜血混着刚刚撒在地上的清水顺着眉心流到了鼻间,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上午故地重游,物是人非,不免感慨良多。现在已入深秋,是个让人悲伤的季节。伊人已逝,坟头孤草凋落枯萎,让小道不禁酣然泪下。做没有道观的道士,哪个不惨?哪个活的好了?道教五术,山,医,命,相,卜,哪个道破天机不会惹祸?我搬过砖,开过网店,都不怎么景气,无奈之下,想提笔找份出路,一是可以弘扬国粹,二是可以某口饭吃。没开目,没见到鬼,就不要认为真的没鬼。最后一个术士讲解真实斗鬼经历,掀开鬼怪的真实面纱,挥泪为您讲述。只希望大家喜欢,支持小道。谢谢了,求刘翔,刘翔。天将降大任与斯人,必先火气帖子,赋其重任。
二狗的这一跪,实在是太过厚重,我怎么能承受的起。酣然泪下的我,只能随他跪下,脑袋猛磕地面,以做赎罪。二狗见我这般,急了。扶着我的肩膀含泪道:“修哥,你别这样,兄弟承受不起。”我轻轻为他擦拭额头,夺眶的热泪打在衣衫,哽咽着对他说:“修哥更承受不起你这一跪,更承受不起你如此磕头。”
我心头一直有个疑惑,村子被百鬼围村,也不至于全都死绝呀,因为村子里除了我爷爷,还有一个厉害人。一个神婆,是个方士,驱邪避祸看风水那是闻名十里八乡的,不止如此,还会医病。这神婆是二狗的姥姥,也是叶漓的奶奶。于是我顾不得和二狗叙家常,开门见山问到:“婆婆怎么样了,也没逃出来?”
二狗听毕嚎啕大哭,一点男子汉的模样也没有,完全和个孩子一样。我心底一凛,有些急了,知道事情不妙,催催问到:“怎么样了,快说。”
二狗颤抖着从脖颈处栽下一块土黄色的玉,里面封存着一道血符,双手颤抖,神情没落的对我说:“婆婆要我把它交给你,还要我告诉你,不带着这块玉,你活不过二十五岁。”我心里绝望蔓延,那是凉的透透的了,根本顾不上想自己能活多久。这块玉我怎么能不认识它?这是婆婆随身带着的一块玉。小时候,我们淘气,再怎么闹,她都不给我们摸上一摸,那是她的宝贝,从不离身的宝贝。我们小时候,婆婆最疼郁小雪,可是,就连叶漓也没有,摸到过这玉一下。现在这块玉挂在了二狗的脖子上,并让他转交给我,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你,婆婆已经遭遇不测。
接连而至的噩耗,已经将我的神经摧残的将近奔溃。众人也都傻了眼,静止在观望着我们,街道上行人陆续也围过来看热闹。叶漓忍不住走过来,两手分别架着我和二狗的胳膊,意思是要我们先起来。我和二狗站起来后,有些不敢再问了。二狗将那块玉又低到了我的面前和我说:“修哥,这玉你拿着,婆婆要我必须亲手交给你。”
我还是有些忍不住,问到:“你们是带着这块玉才跑出来的?”
二狗见我如此问他,把头低下,竟然不说话了。我又扭头向郁小雪看去,希望她可以给我个解释。
叶漓梨带雨,娇滴滴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她在我面前从来不说谎,打小就是,所以我坚信她还不会说假话。
她牙齿紧扣红唇,眼巴巴看着我,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后,低下脑袋点了点头。
我有些蒙蔽,心里痛的不行,有些不想活了,想轻生。接过二狗手里的玉,感觉它真是重如泰山。就在这时候,那个警察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挺住,先去解蛊,这样才有能力复仇。”停了一会儿后又对我说:“还有人需要你照顾。”
他一语将我点醒,我看了看二狗,又瞅了瞅叶漓,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而二狗和叶漓则是担心的看着我,感觉我下一刻就会栽倒在地不能醒来似的。
“修哥你中蛊?”叶漓担心的问我。
“什么蛊?”二狗也是担心的问到。
我怕警察说的过了让他们担心,于是告诉他们说,只是中了普通的蛇蛊,已经联系好解蛊的人了,应该没什么大事,让他们不要担心。那欲言又止的警察,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始终没有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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