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连蛋还没反映过来小有子会怎样时，小有子已经像猴子一样蹿到他背上用双腿和双手箍住了老连蛋，对着老连蛋的头皮又抓又咬。

我起身端着五连发扑向看傻了的五奎，五奎和我想像中一样，看到我的枪指着他脑袋慌忙把手里的枪递向我。

老洪也在第一时间用砍刀割开了其他三个人的绑绳。文双扑向五奎一拳把五奎打倒在地，接着就是一顿暴踹。我冲文双摆了下手示意文双住手，我深知在狱中关了五六年的五奎身子骨就像风干的萝卜一样糠了，根本禁不起打，就文双这体格子一顿拳脚就能把五奎送去西天。

我把五奎从地上拽起来示意五奎跟着我，五奎两手握住我的手竟然流下了眼泪。打过罪儿的人有他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我理解，你不理解是因为你没进去过！

老连蛋慌乱中扔掉了老杨炮被二皮子又捡了回去，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握着他的鸟铳，腾出来的那只手拼命和贴在身上的小有子撕打。老连蛋虽然手里有鸟铳，可惜鸟铳枪管太长根本拐不回来射击贴在身上的小有子。按理说老连蛋应该懂得老杨炮比鸟铳更好使，之所以扔掉老杨炮也许是老连蛋对他自己的枪在击发上更有把握。

总算让我找到开枪的机会了，我端着枪瞄准老连蛋后突然犹豫了，下意识地压低了枪口对准了老连蛋的腿，当我扣动板机的一瞬，老洪急忙冲上来阻，弹着点虽然没在老连蛋腿上，但还是有枪沙击中了老连蛋的小腿。老连蛋在百忙中瞥了我一眼，但没敢抬枪还击，他非常清楚向我举枪的后果。看到老洪拦住我，老连蛋急忙驮着还在疯狂撕咬他的小有子一拐一拐地向寝殿外逃去。

寝殿内暂时又回到了死寂中。

老洪背着五奎示意我下了五奎抢去的硬弩，我摇摇头一笑了之。我相信五奎不会跟我反皮，他无论跟着谁目的都是想捞点儿钱，在劳改队五奎和我的关系甚至还比老连蛋好一些。在没有出哑家沟前，除了人形黑怪物我总是感到有一种潜在的危险，虽然摸不着看不到，但那不知潜在何处的危险好像一刻也没离开我。身边多一个人总是好的，况且五奎在战斗力上远胜于二皮子和小眼镜，虽然论体格不如文双，但在下手的狠劲儿上要比文双强，文双必竟没经历过在改造中那种特殊的心理磨炼。不信把一个当兵的和一个劳改犯放到一个林子里pk，最后走出林子的一定是劳改犯。技能和心理素质搏弈，我更相信心理素质。所以应该把中国足球队送到改造部门改造个百八十年，也许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踢出一个锦绣前程。要比专家提议的把失足妇女放到球门后面拯救球队的方案好很多，鬼才相信专家的提案能让深度阳萎的中国足球队勃起！

转过身看到五奎正在偷窥我和老洪，想来五奎猜到了我和老洪是在说他，主动把硬弩还给了小眼镜。没办法，改造过的人就是懂事儿！

出于杀鸡儆猴，我气势汹汹地走到二皮子近前不由分说抬手照定二皮子那无毛的秃头狠狠抽了一巴掌。

不明就里的二皮子顿时被我打懵了。

我摘下面罩，瞪着眼睛指着二皮子手里的枪在众目睽睽下向二皮子比画道：“你要是再让人把枪抢去，我就一枪崩了你！”

虽然听不到我说什么，但在场的人从我的表情和手势都明白了我的意思。

回过神儿来的二皮子做出的第一反应是解释，刚一比画就被我一个更狠的脑抽打断了——没办法，没改造过的就是不行，命都差一点儿就没了还解释个屁呀！

不知二皮子是被彻底打懵了还是被打觉醒了，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天举动，把枪向我双手奉上。

我暗恨二皮子真是不给我台阶，我抓过枪枪直接递给了五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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