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过,已经躺在长青家的诊所里,马一针已经给我吊上了瓶子!我旁边躺着明理叔,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屋顶,像个死人!
“小飞呢?”我哭喊道。
“小飞走了!”马一针眼睛红红的说:“这么年轻的一个娃,就这么走了!”
我的心里面针扎一样难受,我扯去扎在我身上吊针,飞跑了出去,任马一针大喊也不理她。来到村口,看见了一大群人。我们村的风俗是,死在村外的人,不能拉回村子,只能在村口搭设灵棚,草草做个法事,埋了就是了!
我看见我妈跪在灵堂前,脸上血痕累累,头发也很凌乱。这一定是小飞妈抓的!小飞这样突然就没了,是为了救我才没了的!小飞妈急疯了,她肯定是抓打着我妈,要他们家小飞的!我跪在小飞灵堂前,对小飞妈说:“婶子,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我害了小飞呀!他不应该救我的!”
但是,小飞妈静静盯着躺在地上的儿子,一言不发,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小伙子,现在已经静静躺在地上,脸上蒙了一层纸,灌木已经做好了,不一会儿,等从城里回来的灵成念完经,这个我曾经的小伙伴,就要被装在这个窄窄的木头匣子里,埋入地下!
“小飞到底怎么掉下去的?”我咬牙切齿地问身边同样跪着的胡子,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感情很好。
“小飞站在最前面拉着绳子,谁也想不到,那么结实的一块石头,就给一脚踩下去了,脚下一空,人不知怎么也就脱了绳子,掉下去了!”胡子沉痛说道。
“一定是那个鬼东西!”我拉起小飞的手,说:“兄弟,你等着,我一定要把它打个魂飞魄散给你报仇!我发誓,如果我做不到,我就下来陪你!”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旁边念经的灵成严肃对我说一句,又摇着三清铃念他的经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真个村子都弥漫着一股不安诡异的气氛,所有的人和狗都十分不安,有的雄壮的够还能低低地吠几声,那些小京巴土狗之类的,都依偎在人的脚边,抖抖索索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所有的人都不敢独自在家里,大家男女老幼都扎堆在一起,有的就在村口小飞的灵堂前低低的说话,有的就到长青家的诊所去,也不看病买药,就是扎在一起,相互壮胆,消弭心中的恐惧。
小飞家的人基本上精神都已崩溃,我妈和村里的几个妇女做了饭,给帮忙的人吃,到了晚上十点多,就把小飞草草的埋了!
村里的男人们于是就聚在长青家商量如何应对这次危机。妇女孩子也都不敢在家里睡,统统聚在长青家诊所门前的空地上,全村老少都在这里了,基本上所有的狗也都在人群中间,气氛十分紧张,大家连高声说话都不敢!
“灵成,你是阴阳,这事情你可有法子应付?”村里最年长的老人,也就是长青的父亲发话了。长青的父亲是一个老中医,一生行医救人无数,也是十里八乡最享盛誉的老人。老人须发皆白,长眉垂下一两寸,说话慈祥,自带正气。
“这东西我见了,我的这点本事,根本对付不了,还不能惹毛了,一旦惹毛了,咱们村就要有大血光!明正家的院子,现在犯着大血煞,这东西根本不是一般的东西!”灵成说话已经战战兢兢,“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清凉山的刘子烟,元虎去请的路上,想不到就发生了这么不幸的事情!”
“明天一早,你带上村里最壮实的年轻人,一起去请刘子烟……”老人正说话间,马一针慌慌忙忙跑进来!
“爹!不好了!明理他……不行了!”马一针慌张道。
“啊——!”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大家都出了门,到了诊所!老人走在最前面,我也跟了进去,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明理叔正在咯咯出气,眼见就要咽气了!
“怪了!”老人连忙取出针夹,迅速施针。
灵成嘴里默念一阵,望着明理叔说:“伯伯,没救了,他的魂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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