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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化蝶茧

听到遥梦风的吼声,刚丢下火把的小青年转过头来,阴恻恻地笑道:“还以为你会躲多久呢,小耗子。”

“少废话,给我滚开!”遥梦风没闲工夫和他闲聊,一双眼睛死死地聚焦在他脚旁燃烧的布偶上,血丝爬满眼白。

“哦?你想要的是这个吧?”小青年满意地品味着遥梦风憎恨的眼神,用脚尖点点愈烧愈旺布偶熊,也不知道它里面塞了什么东西,居然使自身变得如此易燃。

他当然知道遥梦风在意的是什么,是什么原因这么在意,事实上,早在行动之前,他就早已做好了调查和准备,所以他才能悠闲地在这里等待。正因为手握这张底牌,他才会优优哉游哉在等在这里,而不是像那群急功近利只知道蛮干的蠢货一样一头扎进布置好陷阱的堡垒,死伤殆尽还一事无成。

望着完全陷入绝境的那个兜着兜帽的女人,小青年内心充满了自得,一个人一旦被掌握住了底牌,那么他的行为不就像猫眼里的耗子一样一目了然了吗?

“你竟敢!......你竟然敢!”眼里映出那点小小的火光,遥梦风几乎忍不住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手里的尖刀插入他带着轻蔑和调笑意味笑容的脸上,把它脸搅个稀巴烂——比自己的更要糟上亿万倍!

最终理智阻止了她,对方人多势众,要是她毫无打算地只顾闷头冲上去,就只能充当一只贸然撞上蜘蛛网的苍蝇,或许更严重的是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锋利小刀的木质刀柄在她的大力吱嘎作响,遥梦风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对她来说,对方所做的一切已经足以被她记作生死之仇了,她几乎颤栗着从鼻腔里嘶吼出声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小青年仰头哈哈狂笑道:“你问我王勋想要什么?”

笑毕,他放平头颅,歪视着她:“身为一个女人,你问这个时代的一个男人想要什么?别开玩笑了,你要知道,现在的男性可比以前单纯多了。”

“够了!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出来,你要磨磨蹭蹭恕我奉陪不了!”

“OK,OK,既然当事人都不耐烦了,那我就简单的说吧。”名为王勋的小青年上前一步,袖子下露出一只寒亮的长刃尖刀:“**,和死亡......”

围在他周围一圈的人随着他动作齐刷刷上前一步组成一道坚墙,冷笑着将遥梦风的路彻底堵死。

“这就是我想从你这而得到的,以及......送给你的。”

“是吗!那没得谈了!”遥梦风眼神一冽,手里的尖刃刚滑到胸前,身子已经闪电般窜出了几步,若是旁人有心计较,他们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的速度,犹在世界级运动员之上。

看到遥梦风冲过来,小青年不慌不忙地飞起一脚,再三遭受摧残的可怜布偶熊便隔空朝遥梦风冲来的方向正面迎上。

“你无耻!”遥梦风再发出一声不甘的爆吼,硬生生停止了身体前冲的趋势,单脚一支,反手接过烈火熊熊的布偶。可就在接到自己目标的同时,遥梦风却做出了一个与她所表现出对这布偶熊相反的样子完全相反的动作:她像碰了烙铁般疾疾放开臂弯,任由它掉落在地上。

照常理来说,她身上这件厚大衣足以暂时隔绝布偶身上的热度,就算把它抱住也不可能立即就被烫的作出这样大的反应。

王勋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立即对手下下令道:“放箭!”

唰唰唰——接连的破空声响起,围成一圈的猎人正如其名般迅速换上背后的弓弩,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早已预备好的各种箭支顿时编成一张渔网,钢箭木箭把遥梦风笼罩其中。

“哈!有本事你再跑啊,耗子!”

王勋得意地大笑,此时遥梦风已经被射成了一个刺猬,肥大外衣上插满了箭把,尾翼还在微微颤动。

可是他错了,只见那个在他眼里本该半死不活的身影猛地站起,累赘的大衣像只蝙蝠一样被她只手抛出,旋转着飞向这边,藏在它下各种钉着箭头厚重的大书纷纷坠下,脱落的书页洋洋洒洒雪般落下一地。

王勋一惊,低头躲过飞来的大衣,闪回手下背后,叫道:“有意思!没想到你竟然留了这一手!”

“还没完呢!”纸雨里一道黑影跃出,在众人没能反应过来之前,手里两道光亮已穿过两个人胸膛。血如雨下,恍然醒悟的众混混猎人怒吼一声,在两个捂着自己胸膛跪下的同伴身边重装好弓弩朝遥梦风方才还在的地方一通乱射,可惜她在完成一套厉绝的动作后,早已经遁后,没有准头的箭支砰砰撞入土地。

王勋脸色阴晴不定,举手制止了手下想要寻仇的举动,示意一人去探探两个躺倒在地倒霉蛋的死活。那名手下俯下身伸手分别挨挨两人的鼻息,两人气息微弱,都活着。

她果然还是杀不了人。

“嘁。”分出一个人手照顾伤患,他愤愤地朝下吐了一口唾沫,没想到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都会付出这么大代价。

不过——她也不行了吧。

王勋眯眼看去,这时空中飞舞的纸雨已经落尽,双方再一次坦然相对。

遥梦风弯腰捂着小腹,面色疲惫,一只铁箭从她分开的食指中指间露出,血液止不住地从那里淌下,染红她的衣裤与手指。除此之外,她的手上,肩上,腿上,都有不少被箭尖戳出的巨大创口。

“你还要反抗吗?如果你现在就乖乖停下来,说不定爷爷我还能让你死的好看些,不然——”

“滚!垃圾,闭嘴!”遥梦风毫不留情地截断他侮辱性的言语,重新举起双手。不论是出于她想要复仇的心理,还是不想就此屈服死亡的心理,她都不可能再停下了......或许,还有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心底里的想法。

——只要自己这里拖得更久些,她就能逃得更远了!

“很好。”王勋怒极反笑,抽出自己武器长刀。

在这里,弓与箭是一种奢侈又危险的物资,除开枪外,最强的远程性杀伤武器可以说非它们莫属,所以对于它们头领们一般都管得很严。正因为这样,王勋这一趟并没有带太多的箭矢,刚才那第一轮的齐射和第二轮手下胡乱的乱射,就已经耗光了他现在手上的全部藏量,在预想的一轮击杀失败后,他的选择只剩下接近战了。

不过这么什么好担心的,就算这群小弟的单个战力不及她,这么多人也能慢慢把她耗死了。再说了,她现已身受重伤,行动大不如前。

能行!

“都给我上!把她逮住,老子才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王勋声音一顿,被自己唾沫呛了一口:“打断她的四肢!看看她的身子,你们不想要吗?”

被他这一提醒,一众人都把眼光聚到了遥梦风脱去了大衣后露出的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没人提醒还好,他们的神经都因为两名同伴的倒下绷得紧紧的,而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对方作为一名女性最女人的一面吸引了,士气顿时大涨一截。

注意到猎人们眼神的变化,遥梦风浑身有如针刺,下意识作出一名女性在异性面前特有的遮掩动作。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以自己这幅模样,还能引起他们的兴趣,在她的观念中,现在的她就理应人皆唾之。

可能是这在衣下太久,再加上自卑,遥梦风变得和易游这个“女人新手”一样毫无自觉,就连她本人都全然不知她这具身躯,对异性持有多大的吸引力。

与她伤痕累累的丑恶面容和皮肤粗糙的手脚迥然不同,平时被她遮的严严实实的身子上覆着羊脂白玉般,又因缺少日照显得稍微苍白,更惹怜意的光滑肌肤,每一弯,每一转都柔似上苍亲手测量、塑造,多一分嫌余,少一分叹缺。它的拥有者这么长久以来的营养匮乏奇迹般没在它上留下痕迹。

她泾渭分明的躯干与四肢接在一起,一比较下来反而会让人误认为她的头颅和手脚都是后来拼装上去的。

“一起上!”

男性本能被完整激发出来的这群人就像一群饿狼,现在,猎物就堂堂摆在面前,等着他们去取用。

刀,棍,自制长枪,劈头盖脑地朝遥梦风打去,一时间令她应接不暇。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她的小短刀在这样的战斗中只有吃亏的份,偶尔能在对手身上留下浅浅的伤口除了更激发他们的凶性外毫无他用。

遥梦风并没她前面表现出的那么强,这群兼职混混的猎人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弱,之前她之所以能够得手,基本都得益于她那诡异的战术和敌人的松懈,一旦这两样都是去,再添上武器一长一短带来的劣势和她的伤口,她不久就全面处于下风。

和这群混混猎人的战斗更像是街头斗殴,他们不仅攻击毫无章法,还保持着边进攻边大呼小叫的习惯。遥梦风也差不多,她会的也就像程咬金的三板斧,用了一遍又一遍,一旦被中途打断就立即变成一通乱舞。

在这似玩闹的喧哗围斗中,她的速度减慢下来,她已喊不出口,她已经,很累了。

“滚开!”遥梦风竭力一声大喝,右手用力一抡逼退几人,抽空退身几步,暂时获得了一点喘息的机会。她已经伤痕累累,伤口大多分布在四肢上,可以看出这群垂涎她身子的家伙原意其实是不想伤了她可人的肌肤,身上那些划痕只能算是顺带。她腹上的箭支依旧没有取出不断有血从那里冒出,持续不断的运动给她造成了更为严重的二次伤害,由此带来的痛觉几乎时时刻刻让她眼前发白。

猎物再无回天之力,王勋兴致勃勃地打量着遥梦风一次次想再振作无果的样子,嘲笑道:“怎么,后悔了吧?”

“还没完......”遥梦风艰难抬头:“我还......”

她衣下后背上的某个伴生部分脉搏般鼓动两下,身上的伤痕在以肉眼可视的速度愈合。

“太精彩了!”王勋击掌呼道:“没想到你的邪肢给了你自愈的能力。”

接下来,他的话锋一转,不屑地道:“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这还有用吗?臭婆娘,你不要得寸进尺了,这是老子最后说一次:如果你现在停手,哥们几个可以让你爽爽升天,再顽固下去,你就等着慢慢被玩死吧。”

在那么一瞬间,遥梦风的确想应了。她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了,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在战斗,她只知道自己不想死,所以她现在大约是在抵御死亡。可当抵抗都是徒劳,抵抗下去还有意义吗?

能体验一下被人接纳,能体验到听说是她一辈子没尝过的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最后的晚餐就摆在她的面前,但——“不!”

被接纳的感觉,她已经感受到过了,她不需要施舍。她遥梦风,也是一个有自尊的,真正的,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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