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快过来——都过来,快!”
“怎么,挖到货了?——我的天,这......”
“怎么会,到现在还有保存这么完好的吗?...再加上这个石棺,大哥,这该不会是...”
一个嘶哑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哈哈,你觉得事到如今,还会怕这个?说这话的时候你还不如去找个镜子照照——关好抬走,别被其他人发现了,这可是老子们今天的晚餐。”
世界动了动,朦胧中,易游觉得自己被抬了起来。
他被囚禁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试着移动自己的身体,可就算用尽全力,也只能让指尖动弹一下。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给他带来了无比的痛苦,这种痛苦远非语言可以描述,要是非要易游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必非“噬咬”不可。仿佛无数蚂蚁钻进皮肤,啃食血肉的痛苦让易游长大了嘴巴,试图用嘶喊来缓解自己的痛苦,怎奈他发现自己就连发出一道小小的声响都做不到。
疼痛越来越剧烈,易游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一处都灼烧了起来,皮肤的每一次磕在坚硬又冰冷的壁面上,都会带给易游一种生不如死的感受。
混沌一片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太多事情了,就连肺部也在和他作对,肮脏的空气让他恶心欲呕。意识在消失,好不容易得到的视力又快要重归黑暗,绝望渐渐在易游的脑子里弥散开来。
脑海深处,忽一道记忆的白光闪过,将易游濒临消散的意识惊醒,驱散了席卷全身的无尽痛苦。易游瘫作一团,像只离了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肮脏的顶盖上不断有灰尘落下来,落进他的嘴里,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抱怨那苦涩恶心的味道了。
勉强凝聚精神,大脑深处还未完全消失的那一幕又重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异常美丽的女子,她笑着,带着希望的光芒,皮肤却犹如水晶般晶莹脆弱。
易游知道她是谁...对啊,自己不是刚才还和她在一块的吗?
空间突兀地又是一次晃动,然而这次比之前那个要剧烈得多。
外面有个粗鲁的声音响起:“搞什么!你们是蠢货还是白痴?”
“对不起...对不起啊大哥。”
但是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没有一点留情的意思,他再次骂道:“既然没用就去死!你活着就是为了浪费食物?还是浪费空气,浪费女人?”
“实在是对不起...大哥。”
“别给老子说那些有的没的,快给我抬好,懂?”
“是,大哥!”
四周一正,一切重回正轨,可是意识渐渐恢复的易游却觉得心中没有一点踏实感。这几人诡异的发言,他们的意思是......
没等他多想,一道光线照进这个漆黑的空间,使一切都亮了起来。初见光芒,易游的第一反应却是赶紧闭上双眼。并不算亮,甚至可以形容为苍白无力的光线刺伤了他的眼睛,薄薄的眼皮遮不住这道再微弱不过的光线,易游只好竭尽全力,调动一只僵硬的手掌曲过来盖在脸上。
记忆停留在那最为美好的一刻,或者说只记录到了那一刻,因此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这句话的最好写照。
易游完全不能理解,如果说这是梦里,未免也太过真实了。
一颠一簸中,易游渐渐适应了这光线,可以把手掌完全挪开了。
最为显眼的,是视野右上角那道狭小的开口,光线就从那里溜进来,它的源头,就是那轮平时总被人们所赞誉的银盘。只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它不论怎么看都颇有些凄凄惨惨的味道。
受着月光的洗礼,易游的眼睛突然一凝,费力地将手掌再次举起。
一只小手纤细而又娇柔,在月光下,它竟然可以泛起象牙般美丽的光泽,显得既迷人又惹人怜爱。
很好看,但这也绝对不会是一名男性能够拥有的手,也绝对不会是他自己的手!
脑海中一道惊雷炸响,不详的感觉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易游哆嗦着将手缓缓放下,放在身体上。
小腹......胸口,再往上,透过薄薄的衣衫,入手的是简直不能更柔滑的触感,以及那无与伦比的弹性,美妙的曲线,一名妙龄少女的魅力展露无遗。虽说温度低得异常,不过这样的触感已足以使得任何一名男性疯狂了。但是,如果这种触感出现在那名男性自己的身上的话......
易游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而这件事让他迄今为止所有建立起的观念,全部崩毁。
他——易游,一个大男人——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
呵呵呵...呵呵呵......
易游无声地笑起来,没有暴怒,也没有恐惧,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笑什么。或许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下意识;又或许是对这个莫名其妙世界的嘲讽。
他已经没那精力去抗拒去欺骗自己,这几个年头教他学会了隐忍和接受,但这个突如其来的现实未免过于残酷了。他完全不知道以自己这个模样,该如何去面对友人,去面对老头子,去面对他的所爱,去面对......他自己。
无尽的倦意涌来,易游意识也再一次沉沦了下去,却莫名地有全新的记忆涌上来,那里面充斥着他完全没有印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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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闭着,里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给我出去,快出去啊!”
“......混蛋,都说了不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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