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聪一想不错,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段耀宗道:“要让大哥彻底对秀玲姑娘死心,那只有……只有让秀玲姑娘嫁了人。只有秀玲姑娘成了别人的妻子,大哥就不能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了。这样大哥就只能按照父皇的吩咐,迎娶高小姐了。”段思聪一听,觉得这是个绝好的主意,却又觉有些不妥,说道:“这个办法是很好,只是我们又不是她秀玲姑娘的什么人,不好替她决定终身大事呀。”段耀宗道:“父皇,儿臣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将她嫁出去。而是……而是由父皇您下旨赐婚,然后儿臣亲自去向秀玲姑娘求婚,让她嫁给儿臣。这样大哥就不得不死心了。”
段思聪听了他这话,回想起他这些日子以来对秀玲所做的种种,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轻轻笑了笑,道:“你这是在为你自己吧。”段耀宗见父亲看穿了自己用意,心中微微一惊,随即笑道:“是,儿臣承认,儿臣是有私心。儿臣的确是很喜欢秀玲姑娘,很想娶她为妻。但是……但是这也是为了能让大哥安心的迎娶高小姐呀。只要儿臣娶了秀玲姑娘,大哥就不能对她有什么想法了。这是一箭双雕之计。所以……所以……”段思聪道:“所以你就想让为父照你这个法子办,既能够让你大哥断了对秀玲姑娘的念想,又成全了你自己,是吧?”段耀宗道:“是的,父皇英明!儿臣这固然是有为一己之私,却也是为了大哥好,更是为了咱们大理国的未来呀。”段思聪笑了笑,道:“你别紧张,为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能想出这么个办法,虽说是出于私心,却也是为了咱们大理国着想,替为父着想。为父也觉得此法可行。”段耀宗一听,心中大喜,道:“父皇英明!”段思聪道:“那你娘她会同意吗?”段耀宗低下了头,神情有些尴尬,道:“这个……唔,我娘是不同意,但是……”说着抬起头来,说道:“但是为了咱们大理国的未来,为了父皇您还有大哥,我会尽力劝说母亲,让她接受秀玲姑娘的。父皇,眼下只有这个办法最可行了。请父皇下旨吧。”段思聪道:“嗯,让我再想想看。”说完眼望窗外沉思起来。
俗话说的好,知子莫若父。段思聪是很了解大儿子的性格的,这个儿子为人谦和,性子和顺,正应了他名字中的“顺”字,而且他从小就很听话,极少让自己操心。这次之所以会如此与自己作对,也是因为这个秀玲姑娘的出现,让他误以为他喜欢的人是这位秀玲姑娘,他这才不惜违背自己这个父亲的旨意,一意孤行的要跟那秀玲姑娘在一起,可是自己苦心孤诣,让儿子娶了高家小姐为太子妃,将来为大理国皇后,就是为了大理国的千秋大业。思及秀玲,段思聪只觉这秀玲跟自己似乎有种什么牵连的关系。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一想到大儿子段素顺要跟那秀玲姑娘在一起,段思聪心里就有种强烈而奇怪的感觉,就是他们俩不能在一起,否则就会天理难容。这种感觉,亦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他之所以坚决不同意大儿子娶那秀玲姑娘,固然是因为要儿子迎娶高家小姐,以为大理国的千秋大业着想,当然也是由于秀玲出身低微,将来不配成为一国之母,此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种强烈而奇怪的连自己也说不上原因的感觉。对于二儿子段耀宗,他的心里却没有这样的感觉。段思聪思之再思,觉得为今之计,也只有照二儿子段耀宗所献的这个计策,方能让大儿子段素顺断了对那秀玲姑娘的念想,安下心来迎娶高家小姐,如此自己的一番苦心孤诣也就不至于白费了。
段思聪寻思:“他们兄弟俩都钟情于那秀玲姑娘,而今宗儿献上此计,嘴上说是为了大理国的未来着想,其实还不是为了他自己。可是,宗儿毕竟也是我大理国的皇子,娶一个江湖女子、乡野村姑,实在是有些不妥呀。可他现在还在眼巴巴的等着我的答复呢,到底应不应该答应他?此法于他固然是两全之策,但于我大理国却不见得甚是光彩。唉,罢了罢了,眼下也只有如此,才能让顺儿安心迎娶高家小姐了。我这就答应了宗儿,依照此计来办吧。不过,要让顺儿心甘情愿的成亲,是不太可能的,他的倔脾气很可能会发作,宁死也不会同意成亲的。若是闹到那等僵局,可大大的不妙啊。顺儿的性子,我这个做父亲的最是了解,他还是个孝顺的孩子,到时候我就将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他,再求他一求,他对我很孝顺,也很容易心软,他的心一软,就会答应成亲的。虽然现在是有些勉强于他了,但日后他自己会明白过来的。”沉吟了半饷,缓缓的说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说着转过身来,面向段耀宗,说道:“这样,我跟宰相大人商量商量,定下良辰吉日之后,即下旨宣布,给你们兄弟俩赐婚。到时候你们兄弟二人同时完婚。”段耀宗一听,喜出望外,叩首道:“父皇英明!就是汉武帝、唐太宗亦不过如此。”段思聪笑道:“行了,别拍马屁了。我想,你到了你母亲那边会遇到不小的麻烦,你去跟她好好说说。”段耀宗道:“父皇请放心,儿臣一定好好劝说母亲,绝不让您失望!”段思聪道:“很好。那你就先回去吧。”段耀宗心中欢喜十分,向父亲拜了拜,道:“是,儿臣先告退了。”
段耀宗从御书房出来,在走回去的路上,心情愉悦,步履轻快,心里盘算着该怎样跟母亲说才好。一想到母亲那样反对自己跟秀玲,还发了那么大的火,到底该怎样跟母亲说,她才能接受秀玲这个儿媳妇,段耀宗心里还真有点犯难。段耀宗心想,若是现在就去告诉母亲这个事儿,母亲不但会大加反对,还可能会阻止自己娶秀玲,甚至还会去求父皇收回成命,那自己就娶不成秀玲了,这可真是糟糕之极。可又总不能瞒着母亲不说,瞒着母亲,那多不孝呀,段耀宗左右为难,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走了一会,深思之下,忽然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等父亲下旨宣布之后,木已成舟了,才去跟母亲说,那时事情已成定局,母亲再怎么反对也不敢违抗父皇的旨意。而自己就加以劝说,母亲定会接受秀玲这个儿媳妇的,再说母亲向来很疼自己,相信绝不至于闹到断绝母子关系的地步。想到这里,段耀宗心情又轻松愉悦起来。随即又想到秀玲那边。段耀宗心想,秀玲虽然都喜欢自己和大哥,但是她的心是向着大哥段素顺那边多一点的,如果真的要她选择,她多半会选择大哥段素顺的。不过只要父皇下旨要太子娶高小姐了,那么秀玲就不能再对大哥段素顺再抱有任何幻想了,那么自己再对她加倍的好,不信她不会感动。只要她心里感动了,那么再向她求婚,她就没法不接受了。想到这里,段耀宗觉得自己真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了,此时的他真是乐到了极致。段耀宗走着想着,不知不觉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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