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教诲的是,属下自然知晓其中利害。
只是……只是这个案子,实在是不好说啊。
说它复杂吧,它的根源並不复杂;可说它简单吧,牵扯出来的枝节又绝不简单!”
他的语气充满了为难和纠结。
卫留听得云里雾里,还以为是剧承在暗自讽刺自己目不识丁,出身贫寒,没有文化。
直播间的观眾也没完全明白。
【啥意思?谜语人滚出克!】
【是不是金釵案有结果了?】
【肯定是那事,廷尉这表情,一看就是夹在中间难受了!】
“剧承!”卫留的声调略微拔高,带上了一丝不悦,“你是在拿咱家开涮吗?嘰嘰歪歪尽说些囫圇话!
咱家无非是替陛下问问情况,若真有泼天的大事,咱家也能早做准备,在陛下问起时能回个话。就这么点小事,你也说不清楚吗?”
卫留话语中带著明显的斥责意味,他显然很生气。
廷尉剧承闻言,不由得深深嘆息一声,仿佛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才能说清这团乱麻。
“卫公息怒,承绝无此意!实在是……唉,卫公有所不知。
我廷尉寺多方查证后认为,此事本质上与朝堂上的废奴国策关联不大,更像是渤海郡主殿下娇生惯养、性情骄纵之下酿成的一起恶性害人事件。”
隨后,他儘可能简略地將调查到的经过。
將郡主弃釵、熊袭奴隶、少年告状,以及昌平县令那含糊其辞的证词,最后把廷尉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的答案,向卫留敘述了一遍。
卫留这么一听,那张常年不见日晒而显得过於白皙甚至病態的脸上,也瞬间浮现出极度尷尬和棘手的神情,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此事,若放在平常时候,或许还能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如今,大皇子那边已然將风声撒得满城皆知,煽动起了民意。
你这个答覆,如何能平息得了蓟城国人的汹汹之愤?那些国人、还有那些刚刚获得自由民,他们可不会听你解释这只是郡主个人品行不端!
他们只会认定,渤海郡主是受了二皇子殿下的言传身教,是二皇子一系反对废奴的明证!
这个结论,万万不可交上去,这会掀起更大风波的!”
廷尉剧承也觉得万分委屈,明明在舆论发酵初期,他已经暗中给了二皇子府上足够的反应时间。
无论是派人去昌平清除罪证、还是与大皇子一方私下协商妥协、哪怕是製造点別的动静转移舆论视线都行。
可二皇子那边偏偏像没事人一样,毫无动静,据说最近一直在忙著替二皇子妃寻找什么丟失的信件。
这简直是本末倒置!
剧承张了张嘴,想把这份委屈说出来,最终却还是化为一声无言的嘆息,將所有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最终,他只能將希望寄託於眼前这位深得帝心的太监身上,恳切地说道:“是承愚钝了,还是烦请卫公,为属下指明一条可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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