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昇看著这一幕,嘴角抽了抽:“……你们曜青同事间的交流方式,还挺……特別。”
这时,丹恆也走了过来。他先看了一眼还在那边为了“谁的拍照技术更艺术”而爭论不休的三月七和星,又看了看这边刚上演完“手动禁言”戏码的椒丘二人组,青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
他转向椒丘,语气带著几分理解与同情:“有这么个同伴……也是辛苦你了。”
椒丘闻言,摇扇的手微微一顿,隨即笑容加深了些,那笑容里多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瞭然。
“彼此彼此。”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三月七和星的方向,又瞥了一眼笑的很乖的贾昇。
“丹恆先生,想必也……十分不易。”
两人对视一眼,竟有种莫名的、属於“监护人”之间的默契和理解。
一个是得时刻提防搭档说出过於耿直、可能破坏气氛的大实话;
另一个是得时刻操心同伴们会不会在看似平常的行动中突然搞出点惊天动地的“开拓”性场面。
就在这时,那扇沉重的玄黑狱门內部传来“咔噠、咔噠”一连串沉闷的机关解锁声。
声音在空旷的入口迴荡,带著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巨大的门扉开始向內缓缓开启,速度不快。
丹恆目光转向那扇沉重的狱门,熟悉的冰冷感,混合著记忆深处某些不愿触及的画面,悄然漫上心头。
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幽囚狱……时隔多年,没想到再次回到了这里。”
贾昇闻言,凑到丹恆身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语气带著少见的正经:“要不……你就在外面等我们算了?我保证这次规规矩矩,就看看热闹,绝对不惹麻烦。”
丹恆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神色已恢復平静:“没什么,都过去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幽深的入口,“不跟著……不放心。此前步离人在仙舟外袭击公司舰船,导致人员货物滯留,我总隱隱觉得,后面恐怕要出乱子。进去看看也无妨,不过是故地重游罢了。”
丹恆总觉得港口步离人的暴动、公司代表斯科特滯留、曜青將军的隱疾、幽囚狱提押重犯……这些看似独立的事件,隱隱约约似乎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著。
一名身著十王司制式服饰、面容模糊在兜帽阴影下的接引使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內光线交界处。
他的声音平稳而漠然,如同这幽囚狱本身:“奉景元將军令,我等开启入口,备妥文书,在此接引。诸位判官也已知晓几位来意。”
他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客人,请入內。”
贾昇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丹恆的肩膀,率先迈步:“走吧,来都来了。”
三月七和星也收起了相机,脸上嬉闹的神色收敛了些,好奇又带著点紧张地跟了上去。椒丘和貊泽紧隨其后。
跨过那道门槛,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外界朦朧的天光与海雾被被缓缓关闭的大门彻底隔绝。
脚下是一个还算开阔的平台、远处是向上看不到顶、向下望不到底的巨大圆柱形空间。
扶著栏杆向下望去——
无数蜂巢般的独立囚室,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沿著岩壁向下延伸,构成了这圆柱空间的“墙壁”,一直没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里……究竟能关押多少犯人?”三月七喃喃自语,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里激起轻微的回音,“三千?三万?三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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