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看著御案上那两个小巧玲瓏的琉璃瓶和一块乳白色的物件。
一瓶里面是清澈微红的液体,贴著玫瑰字样的纸条。
另一瓶是淡黄色的,贴著桂。
那块乳白色的东西则方方正正,散发著淡淡的茉莉香气,旁边纸条写著香皂。
这就是那个逆子鼓捣出来的东西?
他拿起玫瑰香水的琉璃瓶,拔开软木塞,一股清新自然、毫不甜腻的玫瑰香气缓缓散发出来,比他宫里那些进贡的、香味浓烈到有些刺鼻的蔷薇露確实好上不少。
他又拿起那块香皂,触手温润,不像胰子那般粗糙。
“梁九功。”
“奴才在。”
“试过了?”
“回皇上,奴才让几个小太监试过了,这香露留香持久,香味也正,这香皂洗手洗脸,去污力极强,洗后皮肤光滑不紧绷,还留有余香,確是难得的好东西。”梁九功小心翼翼地回话,不敢有丝毫隱瞒。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原本以为胤礽只是胡闹,弄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没想到,竟然真搞出了些名堂?
这香露香皂的品质,远超宫中用度,若是流传出去,必定价值不菲。
那个惫懒怠惰、看閒书盪鞦韆的儿子,还有这份心思和能力?
他到底想干什么?
赚钱?
他一个太子,如此迫切地需要钱做什么?
结纳人心?
培养势力?
不像。
若是为了结纳人心,他为何又主动切割王亭之那样的旧仆?
若是培养势力,为何终日闭门不出,只和几个小太监鼓捣这些?
康熙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困惑。
这个儿子,自从上次昏醒之后,行为举止处处透著矛盾,让他完全捉摸不透。
那种一切脱离掌控的感觉,让权力欲极强的康熙感到极其不適,甚至有一丝隱隱的不安。
他必须弄明白。
“摆驾东宫。”康熙忽然起身,语气不容置疑。
“嗻。”
……
胤礽正指挥著小太监们在院子里试验他新设计的烧烤架。
铁匠房按照他的图纸打的,下面是炭炉,上面是铁网,旁边还摆著几个碟子,里面是他用酱油、黄酒、蜂蜜、茱萸粉等调製的秘制烧烤酱。
几串切好的羊肉、鸡翅、蘑菇正滋滋作响,油脂滴落,香气四溢。
“快,翻面,刷酱,对,就这样。”胤礽拿著把蒲扇,蹲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差点流口水。
穿越过来这么久,可算搞出点接近现代美食的东西了。
何柱儿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太子爷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这烟燻火燎的,成何体统。
就在这时——
“皇上驾到——”
一声通传,如同晴天霹雳,把院子里所有人都嚇傻了。
小太监手一抖,一串鸡翅掉进了炭火里,激起一团火星。
何柱儿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完蛋了,又被皇上抓个正著,这回还是在宫里搞烧烤,这可比看话本、盪鞦韆严重多了。
胤礽也是心里一咯噔,但隨即一股破罐破摔的勇气涌了上来。
来得正好,让他看看我有多不成器。
他赶紧起身,也顾不上擦手,就这么带著一手油渍和酱料,迎了上去。
康熙皇帝板著脸,大步走进院子,立刻被那烟火气和浓郁的烤肉香味包围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奇形怪状的铁架子,还有旁边盘子里的生肉串和酱料,最后落在胤礽那张沾了点炭灰、写满糟糕被抓包但眼神里莫名有点兴奋的脸上。
“胤礽。”康熙的声音比院子里的穿堂风还冷,“你这是在做什么。”
“儿臣……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胤礽慌忙行礼,然后抬起头,露出一副不好意思被您发现了的憨笑,“回皇阿玛,儿臣閒著无聊,琢磨了点新吃食,正试验呢。”
“新吃食?试验?”康熙气得差点笑出来,“朕让你闭门思过,你就是这般思过的?把这东宫搞得乌烟瘴气,如同市井摊贩一般。”
扑通,院子里跪倒一片,所有太监宫女都嚇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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