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起身想去刑侦大队督战，刚走到走廊就被技术科科长拦住：“刘局！不好了！官网被黑客掛了黑图，全是汪洋的黑白照，下面刷了十万条『严惩凶手』，伺服器直接崩了！现在连 110 接警平台都受影响，市民报警打不进来！”

刘凯的脚步顿在原地，走廊里满是急促的脚步声。几名年轻警员抱著成箱的证物往物证室跑，箱子上的標籤 “现场萤光棒碎屑”晃得他眼晕。

公告栏前围满了人，电子屏上滚动著最新舆情：# 航城警方不作为 #已衝上热搜第二，下面附著粉丝拍摄的警局门口照片 —— 白铺了半条街，横幅上 “刘凯出来给说法” 的字跡格外醒目。

“刘局，星娱的律师又来了，说要见你，还带了二十多个媒体记者。” 秘书的声音带著哭腔，手里的记事本写得密密麻麻，“还有，市领导的秘书刚才来电话，让你现在就去市政府匯报进度。”

刘凯靠在墙上，摸出兜里的降压药嚼碎咽下。

窗外传来警笛声，不是出警，是粉丝堵在警局门口的抗议声越来越大，防爆大队刚赶过去维持秩序。他看著办公大楼外闪烁的警灯，突然想起案发当天的监控画面 —— 汪洋倒下时，追光灯的强光刚好照在凶手可能藏匿的灯光架阴影里，像一个巨大的嘲讽。

凌晨四点的航城警局走廊，电子屏循环滚动的 “# 航城警方不作为 #” 热搜还没撤下，楼下记者的闪光灯透过窗户，在满地文件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刘凯刚把市领导的电话应付完，一个警员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慌什么？成何体统。”刘凯语气很是不善的道。

“刘局，巡查组的人到了。”小警员满脸兴奋的道。

闻言，刘凯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 立马快步朝著走廊那边走去。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 不同於警员们慌乱的脚步，这脚步声沉稳有力，压过了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

很快刘凯就看到了巡查组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穿著深灰色衝锋衣，短髮利落，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迷雾 —— 正是组长罗飞。

“刘局，我们是巡查组的，我是罗飞。” 罗飞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沸腾的水里，走廊瞬间静了大半。他伸出手，刘凯几乎是扑上去握住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之前嚼降压药压下去的心慌，此刻竟有了鬆动的跡象。

“罗组长！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刘凯的声音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他侧身让出通道，指著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文件，“所有证词、现场照片、监控碎片都在这儿，技术科卡了三天，连配电箱的金属碎屑都没比对出结果……”

说话间， 罗飞带著巡查组的人进了技术科，罗飞扭头看向身后的杨宇，杨宇立马推著设备箱走向技术科，“半小时內恢復 3 號监控的模糊帧。”

“苏曼你把粉丝扒的安保名单和失联人员信息整合一下”隨后罗飞瞥了一眼公告栏上电子屏的舆情吩咐道。

苏曼点头应下，找了个位置，从背包里拿出平板，手指快速在平板上敲击，原本杂乱的舆情数据瞬间被归成 “粉丝线索”“可疑爆料”“谣言澄清” 三类，条理清晰得让旁边的年轻警员看直了眼。

罗飞则直接走到墙上掛著爱乐广场现场图前，指尖落在舞台右侧的灯光架位置：“刘局，金属碎屑是从配电箱哪个接口掉的？现场弹壳发现时，周围有没有被踩踏的萤光棒？”

刘凯愣了愣，连忙叫周明把技术科的报告拿来，之前没人注意到 “萤光棒碎屑与弹壳距离” 细节，此刻被罗飞用红笔圈了出来。

“还有需要派人保护现场目击者，特別是那个拍了视频的崔晓，粉丝和记者现在都在找她，不安全。” 罗飞看向刘凯吩咐。

“我现在马上就安排人过去保护现场目击者。”刘凯连连点头。

罗飞隨后接过周明手里的监控碎片，指著其中一帧模糊画面说：“这处灯光架的阴影，边缘有反光，不是金属应援物，像是枪管的弧度。杨宇，优先恢復这个区域的像素。”

杨宇的声音从技术科传来：“罗组，设备架好了，3 號监控被遮挡前的 10 秒画面能恢復，正在处理噪点！”

刘凯站在一旁，看著巡查组成员各司其职，原本乱成一锅粥的警局仿佛瞬间有了章法。

之前省厅副厅长 “破不了案就卸任” 的警告还在耳边，可此刻看著罗飞专注分析案情的侧脸，听著技术科传来的设备启动声，他突然觉得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限期，好像不再是绝望的死线。

杨宇的手指在设备键盘上飞快跳跃，屏幕上 3 號监控的噪点像雪般逐渐褪去。起初只是模糊的光影轮廓，隨著算法不断修復，舞台右侧灯光架的细节慢慢清晰 —— 凌晨四点五十七分，画面里突然闪过一个穿深蓝色工装的身影，帽檐压得极低，手里攥著一个长条形黑色物件，正弯腰往灯光架的缝隙里塞什么。

“停！” 罗飞突然开口，杨宇立刻按下暂停键。他指著画面右下角，“放大这个区域，看他手上的东西。”

像素被逐级放大，儘管仍有模糊，但能清楚看到那人塞进去的物件尾部，露出半截淡蓝色油漆痕跡，与现场发现的金属碎屑顏色完全吻合。

“是改装枪的枪托！” 杨宇的声音带著兴奋，“而且他塞完东西后，特意往 3 號监控镜头方向抬了下手，应该就是那时候用胶水粘住了萤光棒！”

苏曼这时突然凑过来，平板上是她刚整合的粉丝证词：“罗组，有三个现场粉丝提到，案发前一小时，看见一个穿同款工装的人在后台通道徘徊，还问过『追光灯线路怎么走』—— 还有个粉丝拍远景视频里，这人离开时拎著个黑色布袋，走路时脚一瘸一拐的。”

“线索对上了。” 罗飞指尖在监控画面上敲了敲，“苏曼你和我去爱乐广场，查右侧灯光架的缝隙，找枪托残留的油漆和指纹；吕严，刘成龙你们两个人去崔晓家，路上联繫技术科定位她的手机，务必確保人安全 。”

刘凯看著这雷厉风行的架势，连忙叫上周明：“罗组长我们跟你们去现场！之前技术科漏查了灯光架缝隙，这次得把所有细节都找出来！”

半小时后，爱乐广场的警戒线重新拉起。罗飞戴著白手套，踩著梯子爬上灯光架，从勘察包里掏出紫外线灯。当灯光扫过缝隙时，一道淡蓝色的印记突然显现 —— 是枪托摩擦留下的油漆残留，还沾著几根细小的纤维。

“刘局，这里有纤维！” 罗飞用镊子夹起纤维，对著天光看了看，“是工装布料的材质。” 他又用放大镜仔细检查，在缝隙深处发现了一枚模糊的指纹，“还有指纹！虽然不完整，但技术科应该能提取特徵点。”

刘凯站在梯子下，看著罗飞小心翼翼收集证据，心臟忍不住狂跳 —— 这是案发七天来，他们第一次找到直接物证！

刘成龙那边带来了好消息。

崔晓的手机里除了有汪洋倒下的画面，还拍到灯光架上有个人影闪过。”

儘管镜头晃动，但在慢放时，能清楚看到灯光架上那个穿工装的身影，正举著一个黑色物件对准舞台。

当天晚上，杨宇已经完成了指纹比对。

他拿著报告衝进罗飞的办公室：“罗组！灯光架上的指纹，匹配到了，赵磊，男，三十二岁，三年前和人打架，將对方手打断被拘留，拘留时留下的指纹，跟我们现场提取到的指纹特徵点完全吻合！”

“对方作案动机呢？”罗飞连忙问。

“这个暂时还没有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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