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化敌为友是上上之策。最高的谋略不是消灭对手,而是将对手的力量化为己用。
应该承认,自己对胜天没有尺寸之功,拥有它合法但不合情理。这份继承来的产业,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份沉重的债务,而非资产。
于是,他让助理发布了一个告胜天全体员工的通告,说明自己和常生的关系相当融洽,外面流传胜天公的总裁意图加害董事长的传言纯属谣言,是别有用心的人想搞垮胜天的伎俩。通告的语气平和而肯定,仿佛之前的腥风血雨从未发生过。
这等于一下为常生解围了。不过此时常生内心并没有感恩戴德,他只是暂时停止了进一步的行动。他甚至因此认为余庆有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在常生的世界观里,胜利者从不心慈手软。
不过余庆随后让助理给他发去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件,痛斥他这些时间以来对自己的种种恶劣行径。
信件详细叙述了常生每一次行动的过程,将他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阴谋变成了一个透明的蠢事。这让常生后背发凉,怀疑自己身边有余庆无数个线眼。
余庆同时还发去了他的儿子,女儿,孙子以及还在世的三族人等的最近的生活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捕捉到了他们不久前日常生活中最不经意的瞬间,暗示着他们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随时可以采取行动。
这些照片都是余庆通过娥英从社会上高价收购来的。余庆明确告诉常生,只要自己出了问题,照片上的那些人将在24小时内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这不是情绪化的威胁,而是冷静的陈述,反而更加令人胆寒。
这个警告一下把常生唬住了。
这意味着,现在他不仅不能加害余庆,还得千万百计不要让余庆出事。保护这个最大的对手,竟然成了他最重要的任务。命运的讽刺莫过于此。
常生承认从这几次交手下来,自己未必能把余庆打败。这个年轻人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老辣和耐心。
余庆在信的下一部分则表示基于胜天当前的利益,自己将不会追查他过去的任何事情。所有的老账全部一笔勾销,但他从此后必须恪尽职守。这样大度的宽恕,往往比追责更具威力。
余庆告诉他,自己志不在胜天,只要他能坚守本份,他将依旧担任胜天的总裁,自己不会过问任何胜天的具体事务。
但是他每年必须向自己上交2000亿rb的利润,剩余部分作为奖励归他自由支配。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既是枷锁,也是奖赏。
这个条件把常生惊呆了。尽管上交2000亿rb的利润不低,但自己可以合法获得约500亿—700亿rb的利益。阳光下的财富,远比黑暗中攫取的更令人安心。
如果把现在这个团队中那些贪腐的家伙赶出去,还可以合法独占更多的利益。他承认这是个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清理门户不仅能净化公司,还能增加自己的份额,何乐而不为。
不过余庆现在所用的信息传递链路是单向的,也就是说余庆的信件可以发给常生,但常生却无法向余庆发出信件。
现在他急切地想向余庆表达悔过之意以及尽忠之心,却不知如何送达到余庆手上。这种单向沟通像一种精心设计的权力仪式,强调着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最后他选择发了一封告全体员工书的通告,作为对余庆上一个通告的回应。这是唯一能被余庆“听到”的方式。
他在通告里驳斥了那些自己想加害董事长的谣言,并发誓如果董事长出现了任何意外,自己将立即辞去总裁职务,并用自己一半的家财向全部员工谢罪,从而将自己的前途命运和余庆的安危深度绑定。
这个公开誓言既是对员工的交代,也是对余庆的投名状。
而余庆也在下一个通告里对常生赞誉有加,并称他是胜天无可替代的最佳领导者,只要自己还是胜天的董事长,就不允许有人质疑常生的能力和忠诚。
一唱一和间,一场危机化为无形,权力结构重新变得稳固。
余庆口述完自己的通告后,叹道:“世界上最大的学问是如何把最腌臜的交易变成情真意切的誓词。”
话语中带着看透一切的疲惫和一丝嘲讽的智慧。权力的游戏从来不在乎真相,只在乎如何去包装并引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他不知道这种信誓旦旦的言辞能够保鲜多久。人的话远没有类人姝的可靠。
他继续在这个单元里隐居了两日,这时候常生的橄榄枝摇得更响了。他公开表示代表全胜天员工欢迎董事长莅临总部向管理层训话。
的确,此时再不露面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这也是稳固自己的地位必须做的事。
而且全公司的青年男女都想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大帅哥。有些女孩已经在考虑如何打扮自己了。
原生态的人类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就是这些新人类无论现在是虎背熊腰还是牛头马面,都能够接受原生态的外貌和构造。但不同品类的新人类之间往往都是敬而远之。
你无法想象一个翼人,一个狼人和一个龟人肩并肩走在一起。他们一个喜欢天,一个爱地,一个划水玩,很难有交集。
胜天公司在不同城邦里有不同的品类的员工,基本不凑在一起。
现在听说董事长要露面了,很多城邦里的员工都强烈要求他应该到每一个分公司去走一走。
有两个皮肤细腻得像羊脂玉一样的新人类女孩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声称绝不嫌董事长那种长满毛孔,油腻腻的皮肤。
她们兴奋地说:“男人粗糙一点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愿意,就把我当成一块洗脸巾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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