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风尘仆仆,旅途中的人是最累、最憔悴的。下了火车,我和易晓菲都面色蜡黄,绯红的晚霞已经布满了天边,从车站到县城还要坐将近两个小时的汽车。我们实在受不了了,就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了,反正急也不急这一时。
蓝斌打来了问候的电话,这才让麻木的我感觉到已经远离了学校、回到了家乡。北方的天气跟其民风一样,冷也冷得那么干爽、豪烈!我看到易晓菲一脸疲惫,就说到外面买点东西回来吃,但她却不同意,非要和我一块儿出去。我们找了一家馆子,好好地吃了一顿,易晓菲居然主动要求喝点啤酒,说这样更解乏,回去好睡觉——当然,效果不错,她这个身材纤细的女生竟然打起了畅快的呼噜。
第二天中午时分,我们回到了家。正好我四姨在家里,正和我妈闲聊。看到我来之后,兴奋不已。
“哟,保家回来啦!”四姨大声嚷嚷着,“太好了,我正和你妈念叨着,咱这边儿有个不错的大姑娘等着你去见见呢!”她只顾说着,没看到我妈给她使的眼色。
“阿姨好!”易晓菲笑容可掬,声音也很爽朗。“我早就想来看看您了!”
“哦,你,你——是那个什么晓菲吧!”我妈与其说是惊喜,还不如说是激动,“啊,那个,好,你好,坐吧孩子,我那个,我给你们做饭去哈!”我妈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我那怔住的四姨朝门口走去。
我才意识到是怎一回事儿,却发现身旁的易晓菲已经用“诡异”的眼神看我半天了。
“咳,你看,还是家里好,大太阳出得这么光亮!”我有意岔开话题。
“哼,呵呵,对啊,那肯定是家里好啊,还有大姑娘等着你呢!”易晓菲一脸醋意。
唉,话就到这儿,不能再说了。易晓菲通情达理,也明白我对她的心意,所以也没继续让我难堪。平日间他都说我没心没肺,其实这话也有些道理,我有时很敏感,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比较粗犷、不修边幅的。一向睡觉很轻的我,再也经不起折腾,甩开鞋子,衣服也没脱就直接上床又睡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易晓菲正和我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磕着瓜子儿,有说有笑。第一次见面,居然没有我想象中的矜持,唉,现在的女人,远比男人洒脱。
“保家啊,你醒啦,中午喊你吃饭你也不醒,你看你,来到先睡觉,这么多活儿,都让人家帮着做!”我妈口里埋怨,心里却舒坦。
“什么‘人家’,这是自己人,应该的!”看到她们俩这都个样子,我也不玩儿虚的。
“你,你这孩子????”我妈瞅了我一眼,旁边的易晓菲也嗔怪似的朝我努了努嘴。
按照我们这边的习惯,早饭简单,午饭糊弄,晚饭丰盛。大玻璃餐桌上尽是些地道的家乡菜肴。当然,老娘还是没忘记我最爱吃的“大三荤”:猪肉、牛肉、鸡肉都炖在一锅里红烧,再放上鲜红的干辣椒,直到把汁儿熬黏,沁到肉里。哎呀,涎水直流哇!
“孩子,我们这里的菜口味重,还比较辣,能吃得惯不,要不我去给你再熬点稀饭?”我妈关心地问着易晓菲。
“没事儿阿姨,我爱吃,好吃着呢——吃得惯,您可别再忙活啦!”易晓菲高兴地说。
“嗯,去吧,去弄吧,别光说!”我老爹向来是那么木讷、生硬,他也不知道说啥,也只能接一接我妈的话了。
“嗨,这都来家了,还都这么客气干嘛!”我大口吃着,很不在意地说。
“你懂个啥,你没看那外地到咱这儿的人,多少都吃不惯这里的东西——我去做哈!”
吃得好了,喝得足了,聊得开了,满身的疲惫自然就消减了一大半。大家看着电视说笑了一会儿,天不早该睡觉了。我要和易晓菲睡一起,但我妈却坚决不同意,她说我这样做太丢人,我爹也不停地点头说“那是那是!”唉,二老真是多虑了,殊不知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透支”未来,至于真正的未来,早就又交还给了上天了。最后是,易晓菲和我妈睡一屋,我爸值夜班去了,我一人“独守空房”。
朦胧间听到了我妈和易晓菲之间的对话,我妈问她我这人好不好相处、懒不懒、还有啥坏毛病之类的话,
“阿姨,保家他人挺好、挺老实的——我也就喜欢他这一点,不过有些时候会神神叨叨的?????”
“啊?神神叨叨!”我妈很是诧异。
我听到此处,吓了一跳,恐怕易晓菲把我在学校受伤住院的事儿都给说出来。我赶紧从床上蹦起来,趿拉个脱鞋走了出来:
“晓菲,等过会儿吃了饭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妈眨眨眼皮,好像意识到我是有意打断她们之间的谈话。易晓菲回到屋里忙活了,我妈一把将我拽过来:
“保家,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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